里面好像卡了什么东西。
祝臬的双手抓着喉咙,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划出一道道血痕。
里面的东西遭到惊扰,喉管外面那层薄薄的一层皮肤被撑的肿大。
他开始往外一口一口地吐着黑色血沫。
“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啊。”尤浅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纠结。
感觉祝臬已经到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出来吧。”就纠结的一会功夫,他眼看着祝臬的瞳孔开始涣散,心知真的不能在耽误下去了,便有些遗憾的一拍祝臬瘦弱的脊背。
祝臬因为喉咙里卡着东西,根本无法呼吸,他觉得自己的肺部在火辣辣地抽搐,眼前也仿佛炸开无数朵金色黑色的花,模糊不清。
尤浅这一巴掌,反而驱散一些裹在脸上的厚重憋闷感,令祝臬找回一丝神智。
祝臬呜呜哽咽,维持着半靠半坐的姿势,眼睛雾蒙蒙地睁大。
他的喉咙里,有东西在动……那个东西在柔嫩的内腔带着无数毛刺在挠在转动,他觉得恶心极了。
卡在喉咙里的肿块往上移动,不住地往上移动,“唔……呼,咳咳咳……”他的眼球开始不受控地乱颤,最后牙齿一开,吐出一块湿漉漉的黑色毛球。
而因为新鲜空气的大量涌入,骤然从窒息状态里脱离的祝臬被呛的开始凶狠咳嗽。
他咳的撕心裂肺,可一直以来沉重的脑袋却如同被洗干净的镜子般清醒不少。
往常昏昏沉沉、深埋海底的意识从浑浊的海水里升腾而出,它抱住一块木板,艰难地在海浪地拍打下,没有再次坠入海洋。
“咳咳咳……这,这是什么?”沉浸式咳嗽的祝臬指着那个黑色毛球,抬着毫无杀伤力的眼睛刺向尤浅。
如果他没看错,这个球刚刚动了!
“哦,是沙鲁洼。”尤浅漫不经心地回答。
祝臬犹然抱着一丝希望,“什么是沙鲁洼?”
“一个废物小毛球?”尤浅不走心地托着下巴,“大概。”
“……”祝臬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问了比较好。
他接受不了一点,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件好事。
祝臬从善如流地闭嘴,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把自己埋进去,完全忽视地面上晃晃悠悠蠕动的黑毛球。
被子里鼓起一个小包,他闷闷地说道:“你看不见我。”
尤浅懒散地眯起眼眸,大拇指随意地转动指向门口,黑毛球沙鲁洼伸出一根触手比划出OK的形状。
“好,我看不见你——”看着黑毛球消失,尤浅才从胸腔里漫出两声笑,懒洋洋地应声。
却不知独眼在群聊里欲言又止,如果没记错,现在很少有人类相信神秘测的东西了吧?
现在的人类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这么高啊,祂诧异地看向祝臬。
……
“这块石头……”尤浅蹲在水池边,边玩里面的水,边一本正经地端详着一块灰黑色、上面顶着青苔的石头。
他用湿润的手指扣了扣青苔,放到鼻尖一闻,一股腥臭味扑鼻。
独眼侧着脑袋、换着方向的观察那块石头,眼睛里浮现一缕疑惑。
独眼:这块石头……怎么看着那么像乌龟啊?
石头上的青苔是乌龟背甲与纹路,一块从上面延伸下来的凸起是脑袋,隐藏在水里的还有四块歪七扭八的大小不一样的棱角。
顺着独眼的思路去观察,除了敲钟人外,其祂神明也先后在脑子里勾勒出乌龟的形象。
尤浅看见这条消息,站远了点,围着石头绕了一圈,心想,确实是像个乌龟。
腐烂甜果贴着屏幕,有一搭无一搭地戳着聊天框下方的功能选区。
只有语音和视频通话标识亮着,红包和共享还是灰色不可用状态。
“要是能把这块大乌龟石头红包就好了。”祂戳戳红包图标感叹。
祂喜欢这块石头!
然后祂就被敲钟人扒拉到一边,敲钟人看着石头,打字输入。
敲钟人:那具尸骨里的另一股气息是动物分支力量里的「伪装色」
祂近距离的感受一番,才从残存的、不清晰的气息里得出答案。
目的达成的尤浅又伸手搅了搅水,在凉滋滋的水里滑来滑去,心情颇好的任由水流打湿他的衣服。
然后深色的地方再被太阳晒干。
他扭着头,跃过花园里树木的遮挡,似乎透过繁盛的树冠能清晰地看见那栋诊治中心。
他直直地注视着三层医生心理诊室的方向。
青年逆着光站起来,十分放松地张开双臂,脸上满满都是恶趣味与期待。
“沙鲁洼那边应该有结果了吧?”
“不!”
他语气确凿地反驳自己,星星点点的笑意点亮漆黑的双眸,他又轻轻地咬字呢喃。
“是肯定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