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位置……
次日,他早早离开芙露殿,没说给季庭泰换新的镣铐,也没说允他走动,季庭泰便只好继续坐在那里。
到了晚上再去,季庭泰又自己给自己戴上了镣铐,锁在床边。
第三日早,他走出芙露殿,想起季庭泰的话,忽觉芙露殿不适合他——他的哥哥不应该在深宫里,应该站在朝堂上,他与哥哥之间本就有爱作为牵着他们的红线,何须要镣铐锁着使哥哥受难?
“连江。”他出了芙露殿,取下一串钥匙,“送兴昭侯回府。”
“等等。”
楚添辛抿唇思量许久,终是轻轻叹息:“让他下了朝再回来。”
一晃已三个多月了,季庭泰眯着眼睛,他有多久没见过外面的阳光了?
“季兄!”唐迎飞快闯入视线,到他跟前急急刹住,“侯爷万安。”
“免礼,阿迎,不必如此客气。”
“那哪成?皇上拜你做仲兄,位比三公,我哪里敢造次?不过季兄,你一消失四个月,自上次年节一别,我可许久不曾看见你了。”
“是啊,许久不见了,朝堂上许多面孔我都不认识了。”
“可不是?诶,御史台也多了些新人,尤其这两天,不过你现在是侯爷了,还属御史台吗?”
“这只怕要看皇上的意思了。”季庭泰岔开话题,顺便打听打听近况——被关在芙露殿的日子,楚添辛是一点政务都不透露,“朝野如何?”
“诶呀,谁人不知皇上有多看重先太子?你一朝成了宠臣,朝野的话可难听得很。”
“我……”季庭泰刚想解释什么,就见枫亦快步朝他走来,遂住口不言,恭敬一礼,“枫亦大人,可是皇上有吩咐吗?”
“侯爷金安。皇上说,若无他事,请侯爷速速入宫。另,唐迎,罚俸两月。”
唐迎:???
“等等等等,大人留步!”唐迎心底紧张,“臣下何处见罪圣上,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枫亦无奈朝他一礼:“唐大人,陛下圣心岂是我等可揣测的?只是罚俸,大人莫慌。”
唐迎:可是你这样说我更慌了。
季庭泰拍拍他:“好了,我去帮你问问,快些回去罢。”
季庭泰回到芙露殿时,楚添辛已经在等他了。
“哥哥,我不想锁着你,但是我真的怕……我们慢慢来好不好?我还是想……一回来,就能看到你。”
他低着头,不敢对上季庭泰的目光,等待他的答案。
“十六,我本来就属于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安心。”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楚添辛绽开笑颜,欢欢喜喜蹭到哥哥怀里。
“不过,”他话锋一转,“唐迎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罚他俸禄做甚?”
楚添辛理所当然:“他和哥哥走的太近了,哥哥,你不应该只喜欢我吗?”
“你这样,我会被朝野孤立,处境艰难。”
“我没有不让你与别人来往,可是哥哥,他刚刚和你靠得太近了。”楚添辛靠在他肩上,鼻尖顶着哥哥泛红的耳垂,轻嗅丝丝缕缕的乌沉香,“他都离你这么近了,是不是很过分?”
面对他的撒娇,季庭泰只能无条件迁就纵容:“好,你说是就是,以后我注意。”
“哥哥,想不想出去走走,见见故人?”
“故人?”
楚添辛自知身边人出了问题,不然,纵使皇后命人铰了金镯,又有谁能把它送到楚添辛跟前?
楚凌佑已死,唯一能与他作对的……
“吱呀”一声,牢门打开,楚添辛牵着季庭泰走到楚及卿跟前。
三年了,他依旧被绑在刑架上动弹不得,楚添辛特意吩咐余烈的事,果然办得不错。
“哟,带你的小宠物来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免得他背叛你是吗?”
“余烈,今日可上刑了?”
说实话,楚添辛今日特意带了季庭泰来,除却测他的反应,更有一份私心在其中。
他的哥哥回来了,楚及卿却已是阶下囚,他拥有他想要的全部,楚及卿却求死不能,让人深感痛快。
“哥哥,怕吗?”
季庭泰从前是太子,见过的血腥场面不比他少,楚添辛不该不知道。季庭泰闻言诧异看向他,正对上他眼底的戏谑,心下无奈。
“我……”
“怕也没用。这里阴暗潮湿,朕可不愿看他那副嘴脸。代朕留下,好好审。”
季庭泰:“……是。”
“穆王,好久不见。”季庭泰送走楚添辛,顺势往楚及卿跟前一坐,一副狐假虎威的态势,“你们都下去,本侯亲自审问。”
牢狱阴暗,有目如盲,楚及卿的耳力愈发好,过了半柱香,人都走尽,他才开口:“他挺喜欢你啊。”
“多亏公主与王爷教导,不然断不能如此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