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是个踏实努力的好学生,心无旁骛地汲取新知识,于她而言是一种享受
但跟着萧若若学习半个月,白青明显感觉越来越烦躁。
她很少有强烈的喜恶,可萧若若有话不明说、解释问题又不耐烦的性格真的非常惹人厌恶,奈何牠是师姐的客人,又真知道点不一样的东西,白青勉强耐住性子,加快速度学习,尽早蹬了萧若若。
前段时间有安梧跟着,她们两个没少一起骂人,后来安梧不学了,白青找上浑身怨气的商陆,她骂萧若若,商陆骂乔复,聊完两个人都很畅快。
今日她照例来找商陆,一进门就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劲,忙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前几天刚做了一个月的量,又说要换药,我、我......”商陆想说脏话,逼自己强行忍住,手里握着石杵疯狂往钵里砸,仿佛要把乔复砸成肉泥,“牠最好不要走夜路,小心我埋伏在路上把牠骟了!”
她话音刚落,外头安梧忽然大声叫道:“商陆!”
商陆正暴躁着,回头冲院里吼道:“喊什么!”
安梧几步跑进药房,笑嘻嘻道:“哎呀,好大的火气。”
见她没个正经样,商陆不理她,继续埋头恶狠狠捣药。
怒气冲冲的样子真可怕,安梧可不敢触楣头,收起胡闹的神色,跑到白青身边,开口道:“别忙了,你不用给掌门做药。”
商陆闻言停下手,握着药杵将信将疑道:“真的假的?”
安梧毫不怀疑,她如果说假,商陆会直接举起石杵给她一下,“大师姐专程叫我来告诉你,哪能有假?”
提到江为玉,商陆放下心来。安梧虽然淘气,但对待正事还有分寸,不至于拿江为玉开玩笑。
“换成谁?”商陆站起身,拿围裙擦擦手,好奇又是哪个冤大头被选中。
安梧闲不下来,随手从桌上取了锥子玩,“听说掌门又又又又病重了,如今只吃师姐从波斯带来的药,连饭菜都得送饭人挨个尝一口才行。”
商陆皱眉,“什么意思,谁能给牠下毒不成?”
“牠疑心病又不是一天两天。”安梧幸灾乐祸,反手握住锥子,做出向前刺的动作,“不出来才好,省得到处惹人烦。”
“别乱动,小心伤人。”
商陆夺回锥子,收进盒子里,回身后道,“这样也好,大家都在筹备师姐的继位仪式,我总算能腾出空去帮忙。”
白青羡慕道:“你们都脱离苦海,我又要去找下一个搭子了。”
“找什么找,一起来。”安梧挎上她的胳膊,“那人又暂时不会跑,什么时候学不是学,师姐接任掌门这么大的事,你哪能不出份力?”
“有道理。”白青发挥从善如流的优点,主要她也怕再跟萧若若相处下去,她会忍不住骟性大发。
继任仪式只有三天,但需要准备的工作又多又杂,大到规划客人的住所饮食,小到写请帖盖章,都需要人手帮忙,乔复敲定的日期非常紧张,青竺堂想尽办法把整个门派动员起来,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请帖是最急的工作,按礼所有正式门派都需要发送邀请,但各个门派远近不一,来往时间相差甚远,江为玉找来几个字好的人一起写帖子,再额外找一人专门盖章,由远及近地写,先将最远的几封加急送出去——本来印章于继任当天移交最合适,但乔复有点急不可耐。其余帖子也在一天内写完送出,以防出现意外。
时间太急,距离太远,阿里娅也不喜欢来中原,江为玉给她寄了一封信,告诉她自己成为掌门的好消息,顺便提前说一声,若不出意外,她明年春日便能赴约。
这段时日最忙的人当属安梧。
她人缘好,又喜欢凑热闹,碰见谁都想去帮忙,大家照顾她年纪小,不给她安排重活,分出去的全是一些诸如计数、分类等不用动脑子的重复性工作,可她偏偏又最耐不住性子,做一会儿便烦得叫唤,主动承担跑腿传话的工作,跑去找别人。
一天下来,她能把整个山头跑遍,累得天一黑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又满血复活,兴冲冲地继续到处乱窜,不知哪儿来这么大的精力,旁人见了只能感慨一句:年轻真好。
安梧有自己的想法。
她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典礼快点开始,江为玉快点成为掌门,她才好将手里这封信尽快交出去。
说实话,她很讨厌乔复,在她眼里,乔复抢了江为玉的掌门之位,非但不以为耻,反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嘴脸别提多丑恶,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打开那封信前,她以为会看到乔复以权谋私、变卖公产之类的证据,没想到,事情远比她以为得严重得多。
牠怎么敢!
牠竟然敢……
安梧恨不得立刻给江为玉看,让她看清这人的真面目,让事情闹大,引起群情激愤,让乔复不得善终,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