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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忠言多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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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马车抵达了承天门前。

非为君后的尤意情不能再与尚泽世同乘,必须在承天门前下车,然后改乘轿子从景华门入宫。

小蓝子早早来到龙辇旁等候,准备接自己的小主下车。这次,他知道不会再是两个主子一起出车厢了。

车厢里,尤意情刚对尚泽世说完告退的话,正准备下车。这时,尚泽世忽然对他道:“择日不如撞日,寡人稍后去你宫里用晚膳。”

愿望实现得如此之快,完全出乎尤意情的预料。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告诉尚泽世自己有多乐意共用晚膳,就被一个跑来传事的小太监打断了。

“启禀陛下,栾大夫回京了,正在圣安宫等候见驾。大人托奴才转告陛下,他已先去见过郁丞相。”

倘若不是大臣有要事,或者尚泽世有吩咐在先,圣安宫的传事太监是不会在路上禀报的。

眼下的情况不属于后者,尚泽世猜想:栾懿这趟钦州之行多半有了意外收获,而且事关重大,否则不会刻意强调自己回京后已先见过郁涵。

已见过郁涵,意味着知道了端郡王寿宴上发生的事情。既已知晓端郡王被缉拿,还急着见驾,只能说明钦州之行的意外收获定不简单。

有要事在前头等着,尚泽世只能临时变卦。

“寡人改日再去如意轩用膳,你回去歇着吧。”

尤意情见尚泽世眉头微皱,心知她和栾懿有要事相商,便恭敬地回了句:“臣侍明白”。

目送尤意情下车后,尚泽世听见他嘱托小房子的声音。

“陛下今日情绪不佳,恐食欲不振,还请公公告知御膳房准备开胃促食的菜。此外,陛下今夜怕是要比平日多费些时辰才能睡着,公公可以让宫人早些点上安神香。”

“对小房子说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君后呢。

尚泽世下意识地在心里揶揄尤意情,揶揄完又瞬间心虚。

“如果前世没出意外,他作为君后,平日里应该就是这么嘱托小房子的吧。”

事已至此,感伤也无用,人还是得朝前看。

随着尚泽世整理好情绪,马车也重新开始前进,很快就驶入了承天门的甬路。

碍于四周光线的骤减,马车内一下昏暗了不少。尚泽世无意中瞥见,尤意情坐过的地方有个发着微弱红光的物什,好像是颗珠子。

于是,她伸手去拿那颗珠子,却摸到了一根绳子,索性把绳子一提。正好此时马车驶出甬路,光线瞬间重回车厢内。一个杏红色的小荷包,就这样映入了她的眼帘。

原来,适才发出微弱红光的物什,是一颗缀于荷包束绳上的玉晶小圆珠。

如果不是因为这颗玉晶小圆珠在昏暗时有点反光,尚泽世还真注意不到丹红色的坐垫上放着一个杏红色的小荷包。

荷包上用金线绣着常见的八宝寿字纹。出于好奇,尚泽世打开了荷包,发现里面装着一枚系着万字结的铜钱。

铜钱正面刻着“辟兵莫当”,背面刻着“除凶去殃”,无疑是枚厌胜钱。想来,荷包应该是尤意情随身携带的护身物件,或许是系带松了才不小心落在了车上。

尚泽世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叫停马车,让小房子派人把荷包给尤意情送去,又觉得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等哪日去如意轩的时候带上就行。

于是,尤意情的荷包就这么被她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等终于回到圣安宫,尚泽世一进自得斋的门,看到下跪行礼之人不止栾懿一个,还有个身材魁梧的太监也跟着一同见礼。

本来,尚泽世还纳闷,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这么高大的太监,听到熟悉的请安声音后,一下就明白了太监的真身——时常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钟显。

“平身,都坐吧。”

“谢陛下。”

刚在龙椅上坐下的尚泽世,抬眼一看栾钟二人的脸色,发现都多少有些难看。

“看来,你们都没给寡人带来什么好消息啊。有没有不好不坏的,谁先说一个?”

问这话的时候,尚泽世其实做好了落空的心理准备,却没料到真有人出声。

“陛下,如意轩今日未发生异动,或许可算一个。”

经钟显这么一提,尚泽世才意识到:诱饵计划一直未见效,那个卧底在圣安宫的细作似乎不打算对尤意情下手了一样。

不知是畏惧宫里的守卫不敢动手,还是没收到“上头”的灭口指令。

若是因为前者,则大可以用下毒的方式暗害,再做好善后处理。事后,内务府至多在如意轩内部排查凶手,很难会怀疑到圣安宫的宫人头上。

胆敢卧底在皇帝寝宫的细作,会连毒都不敢下吗?

尚泽世正思索着,钟显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微臣认为,细作不动手的原因应当不是惧怕被抓住,而是没接到命令。”

显然,钟显也认为细作不敢对尤意情下手的情况不存在。

这样一来,尚泽世更加有理由相信,尤意情住进如意轩后至今没遇害,是因为那个曾经想杀他的人打消了念头。

“陛下,尤召侍差点被毒害的事情,微臣虽然刚得知不久,但也想说两句。依微臣愚见,派人到悦宾客栈投毒的幕后主使,很可能不是端郡王。”

一听栾懿表态,尚泽世就知道他已经听郁涵说过这段时间京城内所发生的事情了。

栾懿和郁涵一个多月未见,现在相聚了也顾不上卿卿我我,这令尚泽世不禁有些感慨:真是好公而忘私的一对壁人!

短暂地开完小差,尚泽世回应栾懿道:“何以见得?”

“陛下召见钟大人和驾临丞相府之后,才发生客栈投毒事件。此前,尤召侍一直无事,说明想杀他的人和在圣安宫安插眼线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

“若此人是端郡王,则尤召侍是对他有威胁的证人,而利用尤召侍又能顺藤摸瓜除掉当事人具臻。尤召侍之于端郡王如此重要,端郡王又怎会在客栈投毒失败后迟迟不动手呢?”

栾懿的话彻底点醒了尚泽世。

但凡端郡王还想继续高枕无忧地过骄奢淫逸的日子,就不能不防备有人翻案。

假设他真有胆子和手段往圣安宫安插眼线,那么往如意轩安插眼线,对于他来说更不在话下。

即便是因为派去的眼线胆量不行,畏惧被人抓住不敢在宫中动手,所以才任由尤意情活到现在,得知尤意情进京告御状之后,端郡王在这段时日怎么也该有所收敛才是。

可事实与此截然相反,这段时日的端郡王照样在醉月迷花楼花天酒地,极度铺张奢华的寿宴也照办不误。哪有一点收敛的样子?说是顶风作案还差不多。

假设了一堆前提,尚泽世只能得出“端郡王不杀尤意情也不收敛自己,是因为破罐子破摔”这个结论。

回想端郡王今日在乎尚思晋安危的表现,尚泽世又觉得不太像一个破罐子破摔的人该有的言行。

这时,钟显也来表态。

“栾大人言之有理,微臣也认为往陛下身边安插眼线的另有其人。”

就在尚泽世以为钟显只是附和栾懿时,钟显有理有据地补充说:

“悦宾客栈发生投毒事件之后,微臣暗中查过掌柜的底细,发现悦宾客栈实际归属于东来阁的大老板楼自明。楼自明与端郡王交好早已不是什么秘辛,一旦陛下下令严查投毒之人,主谋必然指向端郡王。即使端郡王想不到这点,不至于连他的心腹也会失算。

“因此,微臣觉得投毒事件不像是端郡王派人所为,更像是有人欲借端郡王之名除掉人证。陛下当初不欲将事情闹大,令微臣不要追查,端郡王这才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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