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顾亦安那边要办庙会,容止这处却是要办起了宫宴。
原先的宴会本是没有如今那么频繁的,可貌似是皇后喜欢热闹,皇帝便定下了一月办一回宫宴的规矩,除了些古板的臣子反对,也没有其他的人多说些什么。
缘由无他,皇后母族乃是江南的首富,办的宫宴也是用的皇帝自己的私库,况且大佑朝不会缺这些银子,再说宫宴也不仅仅是办在宫中的,紫京普通百姓家在民间也有属于自己的宴会。
与民同乐,好不快哉。
容止对此向来不太上心,宫宴都是齐公公筹备着,他只需在那儿坐到宴会结束就好。
顾亦安从来不参与这种宴会,也无需多担心什么。
容止安逸无事,白乜却不一定了。
借着顾亦安身体不适为由他们已经瞒了大臣半月有余了。
这日白乜不等小童通报,白乜径直闯进了清律楼,“你这么着急闯进来是想要同我打一架吗?”容止如此说道。
他此时站在窗边,放飞了一只大鸢。
白乜忽略那句话,道:“师傅给你写信了?”
容止却不肯放过他,“下次再不打声招呼,我让你再也进不来这清律楼。”
他说这话时未流露半点情绪,白乜却也明白他的师弟做得出来。
白乜叹了声气,觉得师弟同他疏远了,伤心道:“师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的吗?”
容止也没客气像没听到这话一般,“来得如此匆忙何事?”
他不客气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道:“你知道的每每宴会的哪点破事。”
朝中大臣们骂得白乜是凶得不行,可到底是位高权重不乏也有上赶着巴结他的人,既是送珍宝又是送美人,送美人的要比献宝要多得多。
至于为什么,这还得扯到白乜最初上任时,有位大臣想要贿赂白乜,被白乜查出来他贪污,数目还不小,即刻被判了死刑族人流放,更甚的是那人还很是不服在朝上便对着白乜破口大骂,想着死了也要拉着白乜垫背,但他过于天真白乜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扯着他的头往殿中柱子撞去,可谓一个血溅大殿。
就此,大臣们对白乜敬而远之,弹劾的的本子却只增不减,皇帝对此视而不见。
以往送人上来,白乜都有各种理由去拒绝,那些权贵们乱猜他的心思,以为送上来的女人只是不合他心意罢了,于是锲而不舍接着送,想着白乜那天遇到合心意的就收了。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不是?
可惜了,白乜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讨厌别人谄媚他,更不会随意看上任何一个人。
每每宫宴他不好发作,可没完没了的实在惹人烦。
“真是的,有那么多的心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弹劾我的折子写好!”他半响又道:“怎么就知道给我送人,没见人上赶着给你和顾誉送啊!”他愤愤不平。
容止冷笑,“我一个闲职国师谁会想不开来巴结我。”
话虽是那么说的,可也不是没有旁人眼见直接巴结白乜不成想要另辟蹊径从容止下手的,可要说到容止这人性格怪异同白乜相比不分上下,宫中大人物中见到太子是第一难国师紧排其后。
那人千辛万苦打听到了容止的行程,待真的把人献到容止的面前,还没等他看到容止的神情,脖颈处一凉一把剑就架在他的肩膀上,那人不敢抬头身上冷汗直流。
平时惜字如金的国师此时却同他说了许多话,“寻常人不会想到将手伸到我这处来,你倒是聪明,可惜了聪明用错了地方。”片刻容止接着道:“你知道此处没多少人是吧,我不在乎你从哪儿知道你知道我的行踪,但你既主动显出身来,应该也知晓跟踪我是什么后果,你说我要是给你安一个刺杀的罪名你的后果是如何?”
是威胁可他说得轻松极了,那人想要辩解求饶可嘴里吐不出来一个字,他微微抬头见到那一直握着剑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青筋隐显,论谁见到了这只手都不得不去赞誉这只手的主人想必定是位嫡仙般的人物。
可就是这样嫡仙般的人物,此刻掌握着他的身家性命。
他笑都笑不出来,见人影微动,剑从他的脑袋上下去,他听到容止吩咐一旁的人:“将他绑了扔进山里。”
待那人被家里人寻回,身子早就被冻得不行,无论家人如何问都不肯道出是谁将他扔进了山里去,此后还重病告病几日,就此那人敬而远之便多了一人,国师容止。
这事白乜是不知情的。
“顾誉呢,那小子好歹也是皇储,不早该莺燕满园了吗?”
容止难得认同他,“确实是这样没错,所以才说宫中没有脑子的就你一人。”
顾亦安比谁都要精明,早早就让人散播消息说自己后院早已人满为患,还全是皇帝安排的。
这下谁都明白了皇室的心思,谁也不敢去蹚这一趟混水。
被师弟损已是常态,白乜不想再去论将摊子扔给他那家伙的事。
“这套茶具不错,送给师兄如何?”
容止揉了揉太阳穴,不去看没个师兄样的白乜,道:“这是我最后一套茶具了。”
白乜却不在乎,道:“没关系让他们再多送几套进来清律楼就好了,师弟难道不肯忍痛割爱吗?”
容止忍住将此人扔出楼外的冲动,不温不火道:“师兄要是再如此,怕是再也进不来清律楼的门来。”
要知道白乜光是这个月就已顺走了他三套茶具,一把玉梳子,四册书籍,一扇屏风。他这楼中东西本就不多,这下子竟有被白乜搬空的架势。
白乜也不同他贫嘴了,接着正色正经道:“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