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后面我当然没有真的无差别鲨人干掉所有玩家,毕竟虽然是道具枪但原型是马卡洛夫改进型,只有十二发子弹根本不够我清场的,所以干掉萨博以后我就冷静下来了。
但是,由于萨博才是那个隐藏的真凶,而我又以玩家身份干掉了他,无意中起到了一种搅屎棍儿的作用让所有人的推理都走向了偏差,冤死了弗兰奇和索隆(索隆被冤死不能完全怪我,起码有一半原因是山治君有色眼镜带节奏),所以最后没有人抓到凶手,凶手获胜,萨博郁闷地躺赢(真的是躺赢,他的兄弟艾斯热心地给他也贴了个白圈儿)了。
“真是一场精彩的游戏啊!”我一边对着镜子梳头发一边感慨。
“嗯哼。”从开始一直躺满全场的一号尸体洗着快腌进身上的假血,敷衍地附和了一声。
“萨博还说要把奖品跟我瓜分掉呢,你说要什么好呢?”我兴致勃勃地研究,“有山治君在咱们家好像巴拉蒂代金券也不是那么必要了……要不还是BIG MOM甜品城礼品卡?或者你想要什么吗?”
“铜钱草书签。”
“不要再想那个了,已经拿去跟娜美换糖耗子了,你喜欢回家再给你做。”
狗男人撇撇嘴开始泼冷水:“说不定萨博当家的只是客气一句你也别太当真,反正你帮他逃脱制裁只能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然后灵活地闪过我扔过去的牙膏,嚣张地笑着回我一个中指。
好想把他堵在墙角揍一顿。
说起来也不能都怪我色心上头没仔细验货就收了货,实在是这狗男人太会装乖,刚结婚(领证)偷偷摸摸搞地下恋情那段时间,天天友好礼貌地给我发问候的消息,早安晚安都不算啥,连午餐吃个芝士土豆球都要打光拍给我看含蓄地诱惑我过去跟他共进午餐,导致我选择性地遗忘了我睡了他那件惨案当天他push我时态度有多恶劣口齿有多恶毒,以为他就是个内心充满玫瑰阳光与爱的漂亮大夫。
从事实上看,漂亮的确漂亮,玫瑰与爱(虽然不是对整个世界的爱)也有,但阳光就是他妈的扯犊子呢。
咦,这要是投脏话罐儿的话,算一次还是算两次?“他妈的”肯定是脏话没跑了,但“扯犊子”里“扯”不是脏字“犊子”也不是脏字,那它应该就不算脏话吧?
我心安理得地点点头,然后一抬头正好从镜子里跟罗对上眼神,他大概默默观察我好一会儿了正好看见我在这儿表情丰富地进行心理活动,叹了口气转头继续冲澡,好像刚才只是不小心看见了一颗呆瓜。
我顿觉伤感,看着他水涝涝的后脑勺儿:“结婚久了感觉你原形毕露了。”
罗转过来,一脸“这个小□□又要说什么疯话了”的表情。
“你看你看,就是这样!”我马上不乐意了,“舞会那会儿,还有刚结婚那段时间,明明体贴温柔还有礼貌,哪像现在毒舌小心眼儿天天拿白眼翻我,你是不是倦怠了?单位招金发碧眼小护士了?”
“因为之前都是装的,怕态度不好把你吓跑。”
我噫呃一下:“你说啥傻话呢?”
“万一话说重了惹你哭鼻子就太糟糕了,所以尽量少说话。”他关了淋浴甩了甩头上的水,拿了毛巾开始擦头发,“但是后来发现你简直无法无天,我再退让下去这个家就没我的立锥之地了——话说回来,到底是谁提出要在贵院的招聘广告上加上‘英俊帅气’这一要求的?这种招聘条件和贵院的健康发展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谁把招聘内幕透露给他的?真不像话!院长女婿和理事长孰轻孰重寻思不明白吗?
“啊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一定是写错了输入法有问题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比你还英俊帅气的男人呢开什么玩笑……”我马上逃离现场,“好了你洗完了是吧快吹头发吧我去给你拿裤衩儿啊Gummib?rchen~”(小熊软糖。)
罗大夫是个精致boy,早上起来洗澡修胡子花的时间比我吹头发时间还长(但是他不怎么在意发型这点我不是很懂,经常吹完头顶着炸毛乱走然后被我紧急抓回来进行发型管理),所以我找衣服的时候一般就顺手把他的也给拎出来了。根据结婚这段时间的观察,漂亮大夫完全没有穿衣羞耻症之类的顾虑,当然他有符合世俗眼光不违背道德法治的审美观,难看的衣服他也不买,但是,譬如西红柿炒鸡蛋那种花色的衣服让他穿他穿起来也是坦坦荡荡毫无心理包袱。
所以后来我悄悄做了实验,精心挑选各种程度的花哨内裤在他洗完澡以后搁在床上然后观察他的反应,发现每次他都是平平常常穿上了好像一个冷漠的穿裤衩儿机器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甚至在我变本加厉提供一条丁字裤以后他也流畅地穿上那一眼不是给内裤而只是给了我——是很阴森的一眼,表示又在小蜜蜂账本上记了我一笔,而且当天就会来追讨。
话说回来,他一个院长,穿钉打环搞纹身,白大褂里面还穿酒红色丝衬衫和丁字裤,确实感觉这医院不是特别正规哈。所以那天我午休期间拎着小饭盒儿找他共进午餐,常规调戏他一下往他裤腰里塞了五六张钞票卷儿,拍照留念后反手一个举报塞到院长信箱,匿名举报院长作风不正有违公序良俗,建议医院严肃处理赶快让他土豆搬家滚球子回家当家庭煮夫(并且不记名投票推荐对面阿比奥梅德口腔医院理事长过来力挽狂澜)。
后果是,小蜜蜂账本上又加了两笔,腰疼。
今天的内裤也是花花绿绿的,有满屁股可爱的小熊□□,院长光溜溜走出来,照常毫无异议地穿上了,可能他也知道现在他抽屉里平凡的裤衩儿是越来越少了。
“好看吧?”我抹平床单,到另一边去放枕头,路过时顺便捏了一把他的屁股,“整个银座最花哨的裤衩儿都穿你屁股上了。”
罗刚要去拿睡衣,被揩油以后不甘示弱搂着我的腰把我像拔萝卜一样抱了起来抓回怀里,还用下巴蹭我的脖子。
“哇!胡子痒死了!”我笑着挣扎,被他亲了一下才逃走,继续铺被子。
狗男人也继续穿睡衣,同时关心一下我的动态:“你折腾什么呢,M?uschen?”(小耗子。)
“铺床单,换被罩。”我忙活着,仿佛一个经验有素的ICU护士,“这套和咱们结婚那天婚床上铺的是同一款只是颜色不同,试试舒适度。”
院长他很看重结婚这事儿,也有很雄厚的财力(哦这理应被打倒的资本家),但是很缺时间,所以直接把卡甩给我雇我去替他执行罗大夫严选,不少东西都不同款式甚至同款不同色买了好几样回来进行肉眼实物对比。那阵子家里快递不断,简直像个婚庆城,落选品要么退回去要么分发给走过路过的亲朋好友,罗西南迪来家里找我们玩儿顺便揣回去的落选品凑合凑合都够他们哥儿俩各自办两场半婚礼了。这套床品十二件套MADE IN CHINA,被套床旗还有那一连串花里胡哨的小枕套都有非常精美的刺绣,我特意挑了黑色和罗钟爱的玫瑰红让他选,他摸了摸手感露出个怪怪的笑容然后果不其然选了红色那套。本来这套黑色的是要退回去的,但是我妈坚持让我留下试试,说真丝的床品很难伺候基本上睡一次就要洗,让我们先睡睡看如果觉得不行再买普通的棉质床品铺婚床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