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
我护着你,
付出什么代价,
我都愿意,
与旁人无关。
——《凡尘渡》
南宫衍回京都后的一个月,离花朝节还有两月之期,泠舒孤身一人进了皇宫,还是顾陌亲自送进去的,泠舒用林家全部家产向瑄帝“赎”出了被囚的南宫衍。
一身是伤的南宫衍看着泠舒,喘着粗气,暖暖笑着问道:
“傻子,你来做什么?”
泠舒扶起南宫衍将他搂进怀里,轻声一笑道:
“来接你这个笨蛋回家。”
你说泠舒是个傻子吧,可偏偏他又是个奇才。
泠舒原名林舒,年少成名,无师自通,八岁便能医活死人,肉白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神医转世,却也就那次传奇后便再没听过相关传言,只当人还没死透 ,他是误打误撞将人医好了。
平静几年,十二岁的年纪就就仅凭一己之力让林家成为南国的商业大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带着林家在商界掀起大浪,可偏偏,十四岁时他销声匿迹,林家遍寻不获,便对外宣称其病亡。
后林家有林父在虽不至没落,但始终是没了泠舒在时的势头。
再见泠舒,便是在十八岁的南宫衍身边。
战场归来,不回林家却住进了宁王府中,林父多次登门要将他接回都一一被拒,每月寄来的书信都进了宁王府的鱼塘。
闹得最严重的一次,林府半道拦截将泠舒打晕带走,幸好南宫衍及时赶到将人抱了回去,随后亲自登门拜访林父,林父自此一病不起。
也是自此之后但凡是林府的人来都不允许靠近王府半步,而南宫衍也再没让泠舒独自出过门,有泠舒在的地方就有南宫衍。
天下最不便宜的就是和皇帝做生意,因为你自始至终都猜不透他到底是要什么。
从打擂的那天开始,瑄帝就注意到了南宫衍身边的泠舒,经查才知是林家已逝多年的公子,引得瑄帝更加感兴趣。
“先生之名,朕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那日见时瑄帝便觉泠舒与众不同,今日再见,气度和胆量自不用说,让他觉得眼前一亮的是泠舒那一副难得的美人胚子,现下跪着,一身红衣散开似一朵妖冶的花。
好在瑄帝不好男风,不然果真是坐实了荒淫无道的罪名。
“陛下谬赞,草民受之有愧。”
能得瑄帝一声“先生”之称已是殊荣,还在瑄帝面前面没个好脸色的,除了他儿子,便是泠舒了。
瑄帝笑笑,并不计较。
“先生可知,商不摄政。”
“陛下多虑,草民一介闲人既不是商,宁王一个闲散王爷易不是官,何来商摄政。”
“先生如此才华,做个闲人岂不埋没?”
“王爷如此将才,做阶下囚岂不荒唐?”
瑄帝笑得开怀,有多久没有人敢这样顶撞他了。
“好,先生果真擅辩,只是不知先生与宁王是何关系,先生为他如此冒险。”
“亲人。”
瑄帝脸色暗了下去,泠舒这是在提醒他,他和宁王是有血缘的手足兄弟,瑄帝笑笑挥了挥手道:
“三日之后,是朕听到穆王世子死讯还是先生看到宁王的尸身,还望先生好自斟酌。”
放了南宫衍的条件,除了林家家产,还有这二选一的选项。
要说“罪证”,瑄帝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只是看他想什么时候动手罢了。
不得不说,顾陌是真的了解瑄帝的心思和想法,可偏偏就是这一点,瑄帝改变了注意,既然顾陌已经向他宣战,他还是想看看他的儿子究竟还有多大的能耐能护住他想护的人,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回顾那日,冷亓替泠舒把脉后,莫凌易看着泠舒,他当那个大夫是庸医还把人赶了出去,只是再看着冷亓把脉后就一直没松过的眉头,就差着告诉莫凌易也是油尽灯枯之象。
“先生确实只中冰蚕毒,已有十八年,在下不会记错。”
莫凌易从小就跟着南宫衍,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记错,这种情况下也不会隐瞒。
冷亓不再说话看向穆翎,穆翎会意点头,向莫凌易道:
“阿易,你同我出来,我有事问你,这里交给冷公子。”
莫凌易犹豫着看了眼泠舒再看看冷亓,还是跟着穆翎出了门。
南宫衍中毒时是十八岁,泠舒救他时是十七岁,如今南宫衍三十六岁,泠舒三十五岁。
冷亓看着泠舒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在泠舒身上他竟找不到一丝当年那位意气风发的药神的影子。他只见一个被冰蚕毒折磨了十年,被百种剧毒缠着得骨瘦如柴,还装作没事样的人。
冷亓将泠舒扶起盘腿坐好,催动身上仅剩的那点真气输进泠舒身体。
门外,穆翎和莫凌易守着。
“阿易,先生身上的毒是因何而起?”
“.......”
“若是不便说,就当我没问。”
“世子多虑,这本也就不是什么秘密。十八年前北境战乱,陛下命王爷一月内平定此乱,原本此战已胜,但北境诈降,余下叛军携一稚子诱王爷独自出城,王爷中伏受伤。那时正值寒冬,大雪封山,我们遍寻不获,最后还是有人送信才在雪山山洞中找到王爷和先生。北境叛军下落不明,此战无故大捷。”
“先生也在?”
“先生担忧王爷,独自出城寻找,与我们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