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拧干温水浸泡过的毛巾,还带着点热气,小心替俞白擦着脸上和脖颈上的虚汗。
俞白扭了扭头,依旧往里头缩,只不过这一次是缩进阿尔法的怀里。
伸手探进俞白后背,摸了一手虚汗,阿尔法解开俞白的上衣纽扣,胸膛上也覆着一层薄汗,他再次打湿毛巾帮他擦了擦。
……………
怀中的人慢慢安稳下来,阿尔法摸着俞白的额头,温度降下来了,也不再说胡话了,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夜已经深了,阿尔法抱着俞白,静静看着怀中人的侧脸。
柔软,瘦弱,真是奇怪,明明这么弱小,却要保护他。
阿尔法就这么静静看着,怀中的人突然不适地侧了侧脸,眼皮颤颤,下一刻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俞白迷迷糊糊,头很痛,但比之前好多了,一睁眼就看见阿尔法,金发垂落在肩头,床头的夜灯给他渡上了一层暖光。
俞白突然觉得好委屈,扁扁嘴:“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你好久了。”
“是我的错。”阿尔法第一次低头认错,轻声哄着。
“就是你的错,我做了一个噩梦,好恐怖,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是我来迟了。”
听到阿尔法全都一一应承,俞白反而更不高兴了。
“你怎么这样,被欺负了,也不说话,我都这样欺负你了,你……”
“………”
俞白每一帧表情,都如同慢镜头一样,一点点映入阿尔法的眼帘。
“不行,你不能被别的虫欺负,就是要欺负,也只能是我!”蛮不讲理的语气,偏偏刚刚发热没有力气,落入耳中就只剩软绵绵的力道。
阿尔法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后颈上的腺体开始发烫,繁复绚丽的虫纹开始浮现,一点点漫上他的脸颊。
那种感觉就像一只陷在泥潭里的野兽,挣扎着想要施展雄风霸气,他嘶吼着,挣扎只会让他陷的越深,沸腾的血液慢慢冰凉。突然出现一只兔子,傻乎乎地跑到他面前,不仅不怕他,反而蹬着后腿红着眼睛说要救他。
“雄主,为什么只有您可以欺负我?”阿尔法一点一点诱哄着,期望这只兔子慢慢走进他的陷阱。
“因为…因为…”俞白突然扭过头去,再转头就是要哭,泪眼婆娑:“你能不能不喜欢那个小屁孩?又冷又丑,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阿尔法没等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反而被将了一军,愣了:他什么时候喜欢小屁孩了,就是真的有,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这一愣更是坐实了俞白心中的怀疑,泪珠子掉的更快了:“我就知道,你喜欢他,呜呜…”
阿尔法慌了,为什么这么能哭,他是水做的吗?
“不喜欢,我不喜欢他。”
“真的?”俞白的眼泪说收就收。
“真的。”见俞白不信,阿尔法差点就要对天发誓了。
“那你喜欢谁?”俞白大睁着眼问,鼻子眼睛都是红的,大有你不说清楚我就继续哭的架势。
阿尔法叹了口气,低头,他认栽了。
“雄主,”阿尔法单膝跪下,掀开被子,握住俞白的脚,在他不解的神情中缓缓低头,落下一吻。
“请允许我,为您献上所有的忠诚;
身体、灵魂和感情,只属于您;
我的刀枪,为您而战;
若您愿意,我将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像是古老的吟唱,金发雌虫低着头,恭敬地在他心爱的雄虫脚背上落下一吻,他下一刻划破了掌心,鲜血滴下。
血契,虫族最高的契约,从这一刻起,他阿尔法将永远忠于俞白,不离不弃,至死方休。
俞白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摸了摸心口,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胸膛。
完成契约,阿尔法抬起头望着俞白:“雄主,我喜欢您。”
俞白撑着昏昏迷迷的脑袋,呆愣愣地没有动作。
阿尔法没有出声,他伸出手,就如同那天他们在军事法庭初见一样,静静地等待着另一只手的交付。
阿尔法喜欢我?
喜欢我?
喜欢我。
就像一个攥着糖果舍不得吃又害怕别人觊觎的孩子,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也些糖都是你的,一直是你的,没有人会跟你抢。
“抓住了,就是我的!”俞白一把抓住那只手紧紧握住,眼中氤氲湿润。
心情大起大落,又发了热,俞白已经睁不开沉重的眼皮,但依旧紧紧攥着阿尔法的手不放。
“睡吧,雄主,阿尔法陪着您。”
听到承诺,俞白拉着交握地手放在胸前,乖乖缩在阿尔法怀里,不舍的闭上眼,进入了梦乡,一丝笑意悄悄爬上他的嘴角。
今晚一定是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