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背后一定有个雄家长,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俞白还没开口,躺着的克瑞斯开始骂骂咧咧:“给我滚开,什么货色,竟敢质问白白,卑贱的东西!”
管家花白的头发颤颤,一张脸由青到白,由白到红,后面几个仆人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他根本配不上你,又老又丑又穷,他什么都不能给你,他配不上你,所有的雌虫都配不上你,你那么美丽漂亮,温柔娇弱!”
克瑞斯因疼痛抽搐着面容,死死瞪着两人,嘴里叫嚷:“白白,我们才是一类,我们是身份高贵的雄虫,我们才应该是一对!贵族的待遇,奢华的宴会,精致的服饰,可口的饭肴,我都能给你,白白,我们雄虫才是最尊贵最美丽的造物!”
俞白就恨自己刚刚下手轻了,听听这些话,脏耳朵!
“闭嘴!爱,这种爱谁稀罕,你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别把这肮脏的情感归结于爱!”
“怎么不是爱!我理解你的一举一动,你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蔬菜,不好意思时喜欢摸鼻子,不高兴就会抓下巴,手闲不下来,一定要摸摸这摸摸那,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嘴角旁一个梨涡。
三年,足足三年,这三年我看遍了你每一场直播,观察你每一个表情,还有整整一面墙上面都是你的照片。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可是这只雌虫懂什么,他了解你吗?白白,不可能还有虫比我更加爱你!”
“克瑞斯少爷!您……”管家的脸早已褪去血色,呈现出一种铁铅色的死气沉沉。
如果说雄虫打雄虫实属罕见,那雄虫爱雄虫简直是震碎了虫族的三观,反正管家是彻底崩溃了:“您是霍格沃家族的少爷,未来的家主,您……”
身为霍格沃家族唯一的雄虫,可以娇纵刁蛮,可以阴险狡诈,可以残忍血腥,但绝对不可以断子绝孙,延续家族的使命和传承,是贵族享有一切至高无上权利和地位的前提。
如果这只雄子无法完成这项任务,那他一生的荣华富贵也就到头了。
“老不死的,你懂什么?我是未来的家主,霍格沃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要一只雄虫怎么了,你,你去杀了那只雌虫,快去!”克瑞斯指着阿尔法狠狠道。
这一次,管家没有听从克瑞斯的命令,不顾克里斯的挣扎,就要强行带他回去。那衰老的面皮上每一处褶子都在颤动,行动却依旧毫不犹豫。
俞白无语,这拎不清的疯子,白日做梦,还未来的家主,这帝国要都是这种家伙,灭亡是迟早的事。
突然感受到衣角轻轻扯动,俞白转过头,听见阿尔法轻声道:“雄主,我们走吧。”
“不行,他刺伤了你,不能就这么算了!”
“雄主,我是军雌。”阿尔法没有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俞白。
“军雌怎么了,军雌就不是虫了,凭什么?”
黑发雄虫愤怒的神情落在他眼底,雄主…在为他打抱不平,生平第一次,阿尔法觉得左胸内的那颗心脏要满的炸开来,他眼前逐渐浮现出记忆中无数变形的脸。
胖墩墩秃头的商店老板咧开嘴朝他狞笑:“雌虫就该乖乖跪倒在雄虫脚下。”
他顶着满脸的血踉踉跄跄站在地下拳赛老板跟前,老板抽出几张纸币拍到他脸上:“这点钱足够买你的命了,下贱的雌虫。”
街边小摊上的小贩赶苍蝇一样朝他吼:“滚滚滚,没有星币,看什么看,打搅我做生意!”
夜店里喝的烂醉的雄虫顾客捏着他的脸狠狠地扇:“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敢咬我,给你脸了?”
潮湿阴暗的监狱里,嘴脸凶恶的狱卒狠狠地往他身上抽鞭子,一旁的雄虫拍手叫好:“狠狠地打,打一下,一星币,打的越多我赏的越多!”
身穿昂贵丝绸的贵族雄虫踩着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碾着:“就算是A等级怎么了,军雌?军功?换了件衣服就脱胎换骨了?这些都无法改变你身体里卑贱的血液,不过是一只雌虫。”
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他是雌虫,凭什么雌虫就倍受欺凌,凭什么所有的努力在一句“你是雌虫”面前就全部化为泡沫。
太阳就高高挂在天上,就是生于阴沟里的臭虫也该有资格见一见天光。
他在黑夜中咬碎的牙,流尽的泪,滴下的血,弯下的背脊,在此刻仿佛都值得了。
“雄主,没关系的。”
阿尔法缓缓伸出手,慢慢覆上俞白的手,软乎乎的热度,顺着指尖一点点慰贴到心里。
不要脏了您的手。
这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幕落到别的虫眼里可就不那么美好了。
“白白,你不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克瑞斯声嘶力竭,看着俞白和阿尔法亲密的动作目眦欲裂。
“哈…哈哈……哈嘎嘎……没关系…没关系。”那声音就像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恐怖又癫狂。
克瑞斯疯狂大笑着,突然放柔了声音:“白白,你不爱我,没关系,我会把你做成玩偶放在床头,日日夜夜看着你。你的肌肤如雪一样白嫩,又透着血一样的红润,一定是一个漂亮又听话的玩偶。”
玩偶……
听话的……玩偶。
俞白离开的脚步一顿,阿尔法侧过身,一双金眸里显现出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在他眼中克里斯渺小的身体仿佛被狠狠割裂、撕碎,最终湮灭。
霍格沃家族的雄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