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个乖乖,”阮游宁眨了眨眼道:“这还真是惊天大雷劈,天帝知道吗?”
迟离转着杯口好半响才沉声道:“他大抵知道。”
若是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派两位神君下界?可若是知道为什么不早做打算?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不是天帝的行事风格。
迟离突然出声问道:“天帝最近去了什么地方?”
阮游宁一时睁大了眼,道:“鬼界。”
迟离将杯子拿捏在手上把玩,目光聚集在上面飞着的小娥,不过一眨眼功夫就见飞蛾毫无征兆撞进了火烛里,烧的连灰都不剩。
迟离道:“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阮游宁头脑发空:“啊?什么意思?我们要回去禀明天帝吗?”
“这事不用回去告诉他。”迟离将杯子放在桌上,透过外边的窗户见着晦暗的光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游宁用手碰了碰一旁专心致志吃着糕点的玉茗,她清澈的眸子下一闪一闪,嘴里还包着一大块绿豆糕,撑得腮帮子鼓鼓的。
玉茗含糊不清小声问道:“怎,怎么了?”
阮游宁清了清嗓子,刻意将声音放大道:“玉花神啊,好吃吗?”
玉茗莫名其妙回道:“挺好吃的,你要吃吗?”
她说着有些舍不得将玉盘里最后一块糕点递给阮游宁。
阮游宁推了回去,叹气道:“我不吃,我只是在想,可怜我们天庭的神裔在鬼界吃了这么多苦,他是不是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真的太可怜了。”
玉茗接收到阮游宁传递的眼神,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云涵脱离天庭她认为是好事,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也不用看谁脸色,在鬼界过的自由又恰意,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帮阮游宁“助纣为掠”。
“早知道当初木云凌在神州时我就该多给他带些好吃的,现在都没机会了。”
迟离算着时辰,他和云涵从炼狱出来后就分开行事,云涵去找木擎说明情况,他则是找个落脚点等人办完事。才分开不到一个时辰,这时间万分难熬,偏偏耳边还有苍蝇不停叫唤,令他更加心烦意乱。
阮游宁见迟离有所松动,便加大力度绕着他哼起了歌谣:“可怜的小神裔,落入鬼王手,生死难料啊,狠心的神啊,小心眼的迟离啊……”
玉茗:“……”
迟离:“…………”
玉茗吃进口里的的绿豆糕一下子被呛住,她不敢太大声咳嗽,只敢低着头有意无意瞥着对面的迟离。
迟离脸色活像变戏法,他道:“需不需要我给你搭台子,让你在鬼界唱个够?”
阮游宁无趣缩回脖子,一屁股坐回凳子上,觉得迟离简直没人性。
阮游宁不死心问道:“木云凌还这么小,你真忍心留他在这虎口吗?”
迟离不回答这话,脸色更臭了,阮游宁也不再自讨无趣上赶着找揍。
窗外响起扣扣扣声,听的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玉茗缩着身子躲在阮游宁背后,在这鬼界有这些诡异事不奇怪,迟离没多想便去开了窗,下一瞬窗外吊挂着一副骷髅骨架。
“啊!!!!!”
玉茗尖叫声吓得外头吊挂着的溟尚清一跳,险些没抓稳掉了下去,好在迟离手快粗暴将他拎住扔进了屋子里。
阮游宁起身去扶起被滚了几圈的骨架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溟尚清?你怎么在这?你的皮被谁剥了?怎么成这副死样了?”
接着就是无情嘲笑,溟尚清坐起身开始滔滔不绝于耳解释着原委。
迟离关上窗靠在墙边听了会儿,不耐烦打断道:“让你跟在木云凌身后,他人呢?”
溟尚清从地上起身,回想木擎最后甩给他的眼刀,惊恐道:“木大人发现了我,便让我来转告你,木云凌的事不劳你费心,寒间炼狱的事他自有打算,除非你肯交出彼岸花,不然鬼界任何事你都休想插足半步。”
迟离:“…………”
阮游宁咬了咬唇,觉得这是木擎能干出来的,他欣慰拍了拍迟离的肩:“原来你早就在想办法救木云凌脱离苦海啊,是我狭隘了,还以为你真不管他死活了。”
迟离险恶踹了他一脚,道:“花精出逃的事调查清楚了?有这么多闲情雅致来管我的事?”
阮游宁被踹的一个踉跄撞上桌角,他痛苦捂住腰,哀声控诉着:“迟离你简直没有人性!”
玉茗看的一愣,转头之际与阮游宁对上了视线,或许是心虚,阮游宁避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花,花精的事我早就查到了踪迹,只是派出去打探的小鬼还没回来罢了。”
溟尚清动了动骨头,疑惑不解:“医官大人何时和鬼界的小鬼这么熟了?”
都能吩咐小鬼去查探事。
阮游宁虎口对准唇边咳嗽了一声,扬眉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给的够多就不怕没小鬼办事。
溟尚清受教般点了点头,阮游宁扶着腰重新坐回凳子上,在这烛光摇曳的屋子中,他一拍胸脯向玉茗保证定能找回失踪的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