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下冷了下来,归尤巳后悔方才有的那么一丝不好的念头,迟离就是狗!
有哪个正常人跑人面上去问“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云涵轻咳了一声,问道:“宜阳去了何处?”
提起宜阳,迟离呵了声:“他啊,有暄山的弟子说陵光庙有些诡异,他便觉得自己又行了,可以大展身手,将暄山带下来的弟子全严防死守整个启南,便自己去陵光庙查看了,还说什么——”
两双眼睛放在他身上,迟离捏着喉,矫揉造作道:“待我查出这诡异的东西,师尊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云涵:“…………”
归尤巳:“…………”
迟离小嘴叭叭着:“他还以为说的小声我就没听见。”
实则他耳尖,听的一清二楚。
倾盆大雨说下就下,丝毫不给人留有反应的机会,雷声轰隆着,云涵望向客栈外:“外面下了雨,他可有带伞?”
迟离不以为然道:“他走时明媚万里,自然没带。”
云涵从迟离身旁经过,他跟了上去,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迟离:“神君,你不会要去接他吧?”
他又怕是,连忙又道:“他好歹是帝君,这点雨怎么能难倒他,只要没做亏心事,就不怕被雷劈。”
云涵看这雨势非但没小,还越加大了起来,他见天空云层密布,黑不见底,雷电交加,是天劫的现象。
云涵当即冲出了这客栈,迟离见状也想跟上去,哪料身后的归尤巳拉住了他,并以命令口气道:“你待在此,不要乱跑!”
迟离还未反应过来,就猛然被甩在了后面。
雨似乎是绕着他们二位走,下的这么大,丝毫没有落在他们身上,脚下所行速度几乎是无人能追赶的地步。
宜阳抬头望着这鬼天气,明明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这么大的雨?
眼前已经不足百步,他加快脚下速度。
星星点点火烛刺进宜阳视线中,他疑惑在这天完全暗下来的陵光殿怎么还有亮光?难不成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拜奉?
林中风狂拽,滋滋啦啦声狂响不断,那雨犹如细碎银针,意图贯穿他身体,这诡异天象近乎要把他吞噬。
宜阳靠近了庙,前脚刚停下,便亲眼见着那朱红火光照印着跪在地间半张有血沫可怖的人脸上。不,准确而言,那不是人脸,而是腐烂的七七八八不知多少张脸上染了血。
宜阳瞳孔聚成一小点,他张了张唇,此时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顺着往下他瞧见了地上还有位已经被剥光了衣物,从头到脚,衣不蔽体的少女,那些布衣早已被撕碎扔在各个角落。
那少女似是还有意识,浑身抽蓄着,想竭力去挣脱,而跪在地上的人正举起泛着银光的匕首朝那少女心口落下。
就当千钧一发之际,“哐当”一声,匕首被长光聚亮的剑打飞出去,直插|入供奉台上的桌子。
跪在地上的人惊怒转过头,盯着庙前身着华丽衣袍的男子,正是前些日子找上来询问状况的修士。
宜阳扬手,那剑便落入他手中,周遭剑气逼人,他虽是不可置信,但更多的还是心里发毛,不敢去望此刻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只能与那恶鬼对视着。
是她,是这启南公认的明艳病秧子——郭大姐。
她半边脸上早已溃烂,此时此刻,此等境地根本就不能用明艳来形容,甚至可以说用百拙千丑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她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脸会溃烂成这样?她就是这启南一直传出的恶鬼?她为什么吃人?又为什么要在陵光庙里干这种事?
见着来人,郭大姐并不想着如何跑,而是一瘸一拐要去神台上抽出匕首。
她妄想要与宜阳一战。
宜阳往前奔去,手中紧握的剑发力指向了她,宜阳意外的发现这郭大姐并不是他们好几次见着的那样,她拖着那已经开始流着脓水的腿在最后一刻拔出匕首,险险避开这一剑。
长剑几乎扫向整个神台,所有供奉品荡然被剑扫落,挨着落地摔得稀碎。
宜阳反应的快,调转了剑的方向,一脚将人踹在台柱上,眼见那柄长剑就要贯穿她的身子,哪料下一刻背后传来一阵刺痛,他几乎是猛烈将手中剑朝后刺去。
除了空气,其余什么都没有。
那阵刺痛来的突然,他一下跪落在地,浑身犹如千万蝼蚁窜爬,似要将他啃噬殆尽,宜阳脸色铁青,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偷袭他?
郭大姐几乎见着他那样,大笑了起来,声音骇人可怖:“多管闲事,去死!都去死!”
紧接着她从地上爬起,举起手中匕首缓慢朝着他过去,宜阳握剑的手没了知觉,连着幻影重叠,他已经分不清是一人还是俩人,只隐隐约约听的耳旁有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