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这样说,小少爷总有一天会明白您的良苦的用心。”听到奥尔德林马上就要离开,凯琳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罗塞尔·奥尔德林正在和凯琳护士长交待修接下来的看护细节。琼则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二人身后。等到罗塞尔·奥尔德林离开病房,琼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她实在佩服凯琳小姐,面对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压制,竟然还能保持着对辅政大人近乎狂热的崇敬。
“头好痛……”一阵微弱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
“真是的,这次我可不会上当了哦。大人命令我们看好你,你就哪里也不准去!” 琼背着护士长偷偷瞪了一眼修。
凯琳在修的腰腹还有四肢安好拘束带,动作不乏粗暴:“小少爷,大人为国是操劳已经很辛苦了,您就不能试着体谅一下他吗?”
“如果您能顾及一个成年人的自尊,我想我可以试一下。 ”绷带穿过修细碎的发丝,延长的部分顺势裹住了受伤的眼睛,胳膊上还吊着石膏。
“至少,我不想躺着上厕所。”修避开了凯琳责难的神情,故意让对方看见自己发红的耳根,暗地里却在测试拘束带的韧度。
“您真是太不乖了。”凯琳护士长慈爱的目光并没有改变,她坚信只有这样才能让顽劣的小少爷长久地待在疗养院里,就像过去的十年里一样。“我给您再去拿一些镇定剂,相信这会让您好受些。”
凯琳不由分说地将针剂推入修的脖颈,结束后将一只破损的玩具熊递到对方面前:“还记得它吗?这是大人在您十岁生日送的礼物,您以前很喜欢的,做噩梦的时候总会抱着它。”
“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死老太。那个老玻璃根本不喜欢女人……嘶——”修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决心彻底挣脱该死的束缚,然而无事发生。
“怎会……”
“修少爷,不要再忤逆大人的决定了。”凯琳固执地将玩具熊放在修的床头,“琼,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啧啧啧,臭小鬼,你唯一引以为豪的异能已经被封住了哦!”琼用指尖好奇地戳了戳修脖颈上的项圈,“仔细看来,你这样还挺可爱的嘛……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的。”
“咳咳……腹部的带子勒得好难受,想吐。感觉下一秒就要忍不住了……”修昏沉的脑袋光速思考着应对策略,他用下颌蹭开覆在脸上的氧气面罩,依靠在病床上,苍白的薄唇微微翕动,下一秒就要再次晕倒的模样。
“别弄脏我新换的床单上!等着,我去给你拿呕吐袋。”看着修一副病弱美少年的模样,琼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清醒一点,这小子可是敢在手术第二天就从ICU病房逃跑的狠角色,你要是再敢信他,第二天太阳就能从帝国大厦西边升起!
“难受最好能帮我打开窗户透透气。在死之前还想再聆听一下世界的喧嚣呢……这说不定是我最后一个愿望了,您也要剥夺吗?”
“真是受不了,别用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我。看在你伤得这么重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好了。”琼不情愿地打开窗户,喧哗声瞬间涌进寂静的病房。
修看着琼替自己解开腰部的束缚带,嘴角轻轻上扬:“很和煦的风呢……”
琼随口附和道:“是啊,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在户外散步了。而我竟然要上班,还错过了近距离瞻仰鲁恩斯殿下地机会!”
“抱歉……”
“等等,你刚刚说了什么?”在琼完全反应过来之前,修从病床上弹射而起,反手扯断了输液管,纵身一跃跳下窗户。
“突然想起来军事理论的期末作业还没交,去晚了…咳…这学期的学分就没了。”单薄的身体在空中扭转身姿,让建筑上锋利的十字划破手脚的束缚。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吗!”琼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去追,窗边只有随风飘动的帷幔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少年水洗的衬衫如同鸟儿的羽翼在空中翻飞着,琼伸手抓了寂寞。
“这个月工资又没了!!”琼抓狂地尖叫:“竟然又骗我!!!你给我等着,下次见面,我一定要用最粗的针头狠狠的扎你的屁/股!!”
*
用于运输机甲的装甲车已经驶过最繁华的路段,它是唯一因为承重限制沿用了双履带设计的车型。
年轻的军校生们则站在印有学院徽章的开放式悬浮车上,接受着百姓艳羡的目光。
一日训练暂截,现在是他们少有的悠闲时光。
街两边是泱泱人群,男女老少挤破了脑袋想要强占前排,他们奋力挥动双臂,将鲜花掷向队伍。
在尖叫和鲜花之间,鲁恩斯不经意地抬头,注意到了远处急速下坠的白鸟。他眉头轻皱了一下,似乎在怜悯世间所有可怜的生物。
“殿下,看向这边!!”
被簇拥着的年轻皇子很快回过神来,微笑着和路人打招呼,遇上几个激动地抓着手不松手的,也都一一微笑着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