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历5977年。
侯雷因帝国历史上最铁血且残暴的皇帝在狩猎过程中不幸坠马身亡。
他那徒有美貌而不通政务的小儿子——苏·奥尔科特继位。
继位第一件事情就是,任命一个从天而降的“新居民”小子为辅政大臣,御前会议议事长。罗塞尔·奥尔德林辅臣名义上协同管理国家,实则成为国家的真正掌权者。
至此,异能、机甲、空间、宇宙不再是陌生的词汇。
与之相对应的,贵族阶层的地位却至此一落千丈。
就连堂堂一国皇子竟然也沦落到与别人共住一室,即使是在校期间,在以公正、严格著名的海因德军事学院,这样的待遇也是不合理的。
不过,鲁恩斯·奥尔科特甘之如饴。
他甚至打心眼里感谢自己出生在一个渐趋人人平等的好时代,不然他哪能有机会遇到自己的此生最爱,并名正言顺地与他“同居”。
鲁恩斯深情地看着自己隔壁杂乱的床铺,上面的灰蓝色的床单、被子皱成了大海的水波纹路。他悉心地弯下纤腰抚平褶皱,将豪迈投掷的被子折叠成标准的方块。
以后两人搬进封地的庄园,收拾内务、整理着装的事情也不需要交给佣人做,这种甜蜜的烦恼只能他一个人承受。
“衣着过于随便这个毛病以后还是得想办法让他改一改,毕业典礼如此正式的场合连领带都不知道系。”
鲁恩斯拾起耷拉在椅背上的领带,先是靠近鼻尖闻了闻,发现上面还残留着他之前送的香水味,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从身形到长相,鲁恩斯都完美继承了他以美貌著称的父亲——身材清俊挺拔,浅金色头发配合温和多情、如湛蓝大海一般的眼睛,让无数人一见沦陷。
“咚咚!”
门外响起了一阵猛烈地敲门声,鲁恩斯仓促之间将领带揣在胸前的口袋里。
俊美的脸因回想起恋人而产生的羞涩红晕还没有完全消失。
“我尊贵的王子殿下,您还要收拾到什么时候?距离典礼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您是准备等会直接坐飞行器空降礼堂中央吗?”
未经允许,同是指挥系的威廉就径直走进了鲁恩斯的寝室。
舒展的眉头下意识皱起来,新时代的这一点,鲁恩斯就没那么喜欢了。
有时候,没礼貌和平等是两码事。
威廉探头环顾四周:“修这混小子不会是打算今天也缺席吧!过了今天,咱们大伙可就都各奔东西了,以后再相见可就不知道在哪条战壕里了。”
“特别像他这种特殊作战部的,我是真担心他。光是实训那段日子,我就没少从监视器里看到那些缺胳膊少腿的画面了。”
你一个指挥系的学生什么时候和他那么熟络了?还叫得如此亲昵。
“要不怎么说辅臣大人心系国家,公正无私呢。虽说是养子,那可是全作战部阵亡率最高的部门,不是闹着玩的。进去之后十个有八个阵亡,一个残疾,唯一剩下那个多少有点战后应激反应。而且修前阵子身体又了问题,他也真狠得下心!”
够了!我比你更清楚他的身体……
状况。
“放轻松,现在是和平年代,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危险。”鲁恩斯耐着性子平复威廉过于激昂的情绪。
“和平?我怎么觉得从出生起,这个词离我们很远呢?”威廉对这一点持反对态度。
威廉手中摆弄修放在桌面上的怀表,说:“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们是怎么做到四年共处一室的?殿下似乎对于您室友的同情还赶不上城郊的流民。”
“我想,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
言下之意,这是鲁恩斯和他之间的私事。
鲁恩斯当然知道进入特殊作战部意味着什么,为此他也没少在那位面前旁敲侧击。只是一直没有明说的理由,除非修捷成为自己合法的另一半……当然,他相信这件事并不会很难达成。
鲁恩斯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重新调整了温和的语气:“时间确实有些赶了,我刚刚已叫了胡文来接。虽然不能飞,但我保证,它的速度绝对不亚于民用的第二代飞行器。不介意话,你可以与我同行。”
“我还是算了吧。”他连忙摆手,“在皇家专用的车道上,坐在印有王室徽记的高档汽车里风驰电掣。这可不是我这种祖上八代都无贵族头衔的平民小子可以消受的。或许,你可以试试我的摩托,装了三个加速器的那种,我保证是不一样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