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晖挥手让身后的士兵停下,他下了马,行至二人跟前。
隋妤君和元襄之见礼。
“小郡王。”
“我奉命巡逻京城,你们为何出现在此?”江佑晖看似冷声问二人,偏眼睛盯着隋妤君。
隋妤君用宽大的衣袖掩住小木箱,生怕被江佑晖发现,“听闻附近有位厉害的木匠,今日过来看看。”
元襄之上前一步,挡住江佑晖的视线:“我们还有要事,小郡王——”
江佑晖打断元襄之的话,像是发现了什么,绕到隋妤君身侧问:“你哭过了?”
隋妤君一愣,摸了摸脸,元襄之用湿帕子给她擦过脸,现下脸上是干净的,江佑晖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佑晖像是看懂了她的动作,了然道:“你的眼睛还红着。”他极熟悉这张脸哭过的模样。
说完忽觉一阵后悔,他这是把她又当成红筝了。
但对着这张脸,他无法忍住不关心:“是不是姓元的欺负你?”
隋妤君摇摇头,不想与他纠缠,拉起元襄之就要离开。
江佑晖伸出长臂一拦。
“小郡王这是何意?我们二人连上街的自由都没有吗?”隋妤君厉声问道,眉头微拧。
江佑晖看出她的不耐烦,仍旧伸着手,问:“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我就放你们走。”他身后的手下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瞧见这事。
隋妤君看到江佑晖眼中的固执,仿佛得不到答案就会一直与他们过不去,堂堂皇城司副使,一身武将甲胄衬得他高大威武,但所作所为真是幼稚极了。
“民女是喜极而泣,民女和表哥已定下婚事,婚期是下月初九。”言罢,隋妤君拉着元襄之从旁离去。
没走两步,她回头又道:“小郡王若当日得闲,可来喝杯喜酒。”
江佑晖耳畔嗡嗡作响,失神地看着二人远去。她说,他们要成亲了。
是真的,婚期都定了。
手下黄钺拱手道:“小郡王,我们还要继续巡逻,切莫因闲杂人等误了大事。”
江佑晖堪堪回神,自嘲一笑,沉着脸翻身上马。
黄钺朝隋妤君和元襄之出来的小巷望去,那个方向是……
是夜,一道人影摸进了隋府,查探了一整夜,天将明时方离去。
昼夜交替,时光流逝,岁考结束那日,葛潇潇、梁其文和冯久年三人齐齐堵住元襄之的去路。
元襄之有心逗他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岁考完了不归家难道还想做文章?”
葛潇潇煞有介事说道:“先生,我们都知道了,您和隋姐姐的婚期定在初九,怎么不给我们发喜帖呢?”
“先生发了喜帖,只是嘱咐了爹娘岁考前不许告诉我们,怕我们分心误了岁考。”梁其文纠正了葛潇潇的话。
葛潇潇闻言立即问他:“你如何得知?”
“我娘瞒不住我。”梁其文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他赢了葛潇潇一回。
冯久年扯了扯他们二人的衣袖,低声道:“别忘了正事。”
葛潇潇正色道:“先生,我们回京后和其他游学的同窗交流过,唯有我们这一路充满了惊心动魄,我们和隋姐姐经历过生死,情义非同寻常……”
“你们想做什么,直说便是。”元襄之淡淡道。
梁其文开门见山:“先生,我们想初九那日与您一道去迎亲。”
“对。”
“没错。”
元襄之笑了:“哪有先生成亲,学生跟去迎亲的,再者你们年岁还小,不怕旁人笑话你们?”
“先生,我不在乎的,京城里笑话我爹的人数不胜数,可无一人敢当面笑他。”冯久年挥手解释。
“我也是,谁敢笑我,我打回去。”葛潇潇亮出拳头。
梁其文略微红了脸,道:“我爹那个老古板都同意了,他娘还说让我跟着学学。”
葛潇潇忽然觉得梁其文的借口不错,顺着他的意思说:“嗯,我娘也这样说过。”说不定日后她大哥葛暮雨成亲不懂还得来问她。
梁其文不经意瞥了一眼葛潇潇搭在他肩上的胳膊,悄悄勾起嘴角。
元襄之从怀中取出三个红底烫金帖子,递给他们三人:“这份喜帖是专门给你们三人的。既然你们家中俱同意,为师自然无甚介意,届时请早,莫要贪恋冬日被窝起不来。”
三人接过喜帖,欣喜若狂。
“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