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间客栈住下,元襄之开始安排第二天的事情,他计划第二日带学生问去仙书院拜访,江寒青院长托他带了信。
“我明日在书院外等你们,不然我一个人待在客栈也无聊。”隋妤君说道。
元襄之没有异议,继续道:“问仙书院重规矩,明日你们三个收敛些,莫打扰了他们。”
三人点头应是。
“我听说问仙书院的学生有些高傲。”梁其文不经意提起。
葛潇潇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能在问仙书院读书的学生都是聪明人,眼界高嘛,我有亲戚专门跑来问仙书院读书,结果书院都不收他,说资质太差了。”
“还是明德书院好,收了我。”冯久年感叹道。
“冯久年你别自卑,我愿评明德书院为天下第一。”葛潇潇举杯,喝茶喝出了喝酒的架势,“天下第一的书院,不拘一格收学生,无论男女。”
“我陪一杯。”冯久年也倒了杯茶。
葛潇潇胳膊肘碰了碰梁其文:“别愣着,还差你。”
“天下第一,此话有理,干了。”
三人一饮而尽。
隋妤君在一旁看他们举杯喝茶,心中升起无限感触,少年意气风发,自当如是。她没有在书院读过书,抄家前是父亲母亲教她读书,抄家后在风月楼里学舞、学琴棋书画取悦人的东西,与他们大相径庭,也从未有过志趣相投的朋友。
她移开视线,见到元襄之在窗前看信,薄薄一张纸,黑字透光,约莫写了半页,他很快看完,拿着信纸似笑非笑,耐人寻味。
不多时,他将信纸收好,转过身,恰巧对上隋妤君的目光,对方展颜一笑,对他举杯。
喝茶么?他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遥遥示意。
问仙书院如同名字,修建得颇有神仙居所的意境,白墙素瓦,连廊石桥,锦鲤荷花,无一不美。时辰还早,随处可见学生背书,他们统一着白襕衫、戴儒巾。
“我见到他们才发觉自己像荷花池里的淤泥,他们个个都像文曲星。”冯久年与同窗嘀咕。
“表象而已。”梁其文嘴上这么说,目光却是粘在他们身上,一刻不离。
葛潇潇见此,笑道:“他们对你有威胁?这般关注。”
梁其文收回目光,无视她的调侃,大步向前,追上元襄之和引路的老仆。
他们今日要见的是问仙书院的院长曹安业,老仆将他们带进一处小院,一位老先生正在练五禽戏,动作轻巧,精神矍铄。
老仆将他们带到,不作打扰离开了。
元襄之几人站在院子角落等曹安业练完。
“几位这是?”一道轻柔的女声打破这微妙的场面。
所有人回头看她,大约十七八岁,身量不高,到葛潇潇耳尖处,样貌清秀,五官小巧,一身浅黄色窄袖罗裙,此刻端着早点站在院门口,面露提防。
元襄之一揖,朗声道:“明德书院元襄之携学生前来拜访曹院长。”三个学生一道行礼。
“这是我的三个学生,梁其文、葛潇潇、冯久年。”
“原来是襄之,盼你多日,总算来了。”曹院长走过来,面带笑意打量元襄之,又顺道看了眼后面三个学生,笑容愈加灿烂,“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好哇。”
“曦竹,来,给你介绍一下。”曹院长示意女子上前,指向元襄之,“这位是京城明德书院的先生,元襄之,江大人在信中时常夸赞,十九岁高中探花,年轻有为。”
“曹院长过奖。”元襄之又作一揖。
曹院长指曹曦竹介绍:“襄之,这位是我孙女,名曦竹,颇有才学,不是我自夸,问仙书院里九成的学生都不如她。”
“曹姑娘有礼。”元襄之带学生见礼。
“几位有礼。”曹曦竹屈膝还礼。
“襄之,小友们,用过早点没有,一块儿吃点?”曹院长招呼大家到院子里的凉亭落座。
凉亭建在荷花池边上,现下荷花满池,碧叶红花,美不胜收。
元襄之几人用过早点来的,把江院长的信和一些路上买的土特产送到,谢绝曹院长一同用早点的好意。
曹曦竹泡了壶茶,请他们品鉴。
冯久年轻嗅,竟有淡淡荷香,他不禁说道:“这里面有荷花的香味,虽浅淡却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