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姐!”婢女闻言立马下跪磕了两个响头。
稍后,两个妇人帮着将那夫人安置在了马车上,临走前,婢女从怀里掏出两块银锭塞到两个妇人手里,两个妇人推拒,婢女却已头也不回地登上马车离去。
薛家兄弟仨被挤到了马车外,好在马车本就宽敞,仨人加上驾车的小厮也堪能坐下。
“你去请了大夫,到那东平伯府先候着。”薛四遣随行的护卫先行一步。
小厮驾着马车调转车头往内城去,虽然心急可也不敢将车驾得太快,唯恐颠簸惊了车内的孕妇。
车内,方才还清醒着的妇人此刻已昏在了婢女怀中,清安去探她的脉搏,先摸到的是她一片冰凉的皮肤,即便身上捂着披风……清安起先还以为情况不算太糟,现下却知不是太妙,可好在脉象虽弱却还平稳。
“多久了……你们等多久了?”
“约莫……约莫有两刻钟。”
清安又瞥了眼面前浑身透着纸色的年轻夫人,道“全靠一口气强撑着,如今劲儿一松浑身就都散了气……”难怪一直连个声儿都没有,是压根就分不出那力气来。
“要不路上先寻个医馆?”
婢女飞快摇头,道“会……会惹上麻烦的,传出去的话。”
清安没有过分插手别人家事的爱好,只是提醒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请……请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奴婢知道小姐公子你们都是好人……”
“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会留你们二人在那外城偏僻道上,若不是我们恰好路过,许是再过几刻钟都不见得会有车马经过。”
婢女被问及原委眼眶里憋着泪水,最终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委屈道“今日表小姐邀夫人去郊外踏青,共乘一车,途中故意跳车诬陷夫人要谋害她,世子爷突然出现只听她谗言,将身怀有孕的夫人赶下车,说要给夫人一个教训长长记性……”
教训?可给这王八蛋脸了!
“你家夫人这都有八、九月的身子了,陪她出门作甚?”
“夫人也是没办法,表小姐宣说夫人瞧不起她,不愿与她同处叫她没脸,还时常在世子爷伯爷他们面前浑说……”
“车夫也被她买通了吧,说你们刻意走偏道就是为了害她,她慌乱之下跳车自救,背地里却又将消息透给你们世子爷,让他正好赶上来个英雄救美……”
婢女呆愣地望着清安,只因事情被她说得分毫不差。
城中东平伯府门前。
婢女唤来了外院的婆子,两个粗使婆子合力小心翼翼地将府上世子夫人抱下车来,婢女再次下跪向着清安几人拜谢。
“今日大恩,来日必再登门拜谢。”
“赶紧去照看你家夫人吧。”
婢女起身,扭头赶紧提着裙摆跟上,一起进了伯府大门。
“我们这也算日行一善了吧?”
“那小子让他去请大夫,人呢?”
“怕不是迷路了吧?”
几人话音刚落,伯府门内传来吵嚷声,紧接着只见刚刚进去的几人被赶了出来,赶人的是一个颐指气使的婆子,身后还带着一帮家丁。
“世子爷说了,夫人要不认错就别想再进这伯府的大门,还真以为有了身子就不得了,这上赶着给世子爷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
“你你你们……”面对婆子的羞辱,婢女上前去就要与那婆子理论,谁知却被那婆子一把推开险些从那门前石阶上滚下去。
清安一把从后扶住婢女,喝道“哪里来的刁奴,竟不准主子进家门!”
婆子瞪了清安一眼,没有理会她。
“我只问你们让不让开?”
“外乡人吧?瞧瞧这牌匾,这里可是东平伯府,再撒野小心婆子我报官抓你!”
“好呀,报官吧,我倒看看是先抓我,还是先治你个以下犯上的刁奴。”
婆子冷笑一声,挥挥手下令道“关门!”
“你敢!”
“怎么,还敢行凶不成?这可是京城,讲王法的地方,我看你……”婆子细将清安上下打量一番,见她虽穿戴不俗但眼生又刺头,以为不过是个外来的富家小姐“滚远些!”
婆子说罢,又向门口守着的府卫使眼色,府卫上前拔刀威胁。
“你们疯了,这可是世子夫人,夫人平日怎么待你们的,你们竟是这样回报她的吗?”
“世子爷交待了,我们……”
“关门!”婆子再次喝令。
清安直接夺了护卫手中刀,一把架在那婆子脖子上,又一脚将门踹开“谁敢拦,我先杀了这刁奴!”
“你你你……来人啊……有歹……”
清安缓缓掏出六扇门腰牌,恶趣味十足道“喊啊,你再喊大声些,最好让这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再报个官如何,看看到底是谁先被抓,嗯?”
东平伯府位置实在偏得很,不仅远着街道,还是最边角的地儿,所以哪怕此刻吵嚷得这样厉害竟是没冒出一个瞧热闹的,难怪了,难怪这种事都敢在门前嚷。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婆子脸色骤然煞白,膝盖一软径直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啊!”
“你区区一个奴仆竟敢这般欺辱世子爷的妻子,是谁给你的胆子?”
婆子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惹上这名声在外的后宅煞神,低着头颤颤巍巍道“回大人,是世子爷……是世子爷说要给夫人一个教训长长记性,给表小姐出一口恶气,奴婢也是奉命……”
“都给我滚开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