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淮颔首,“我想也是,毕竟此事我作为当事人也毫不知情。”
眼见目的已经达到,徐书昭也想不出别的话题可以同陆鹤淮聊,刚准备离去之时,陆鹤淮的视线紧紧盯着她。
他看了她好一瞬,喉结动了好几次,终于发出了声音。
“郡主,你为何不想嫁入户部尚书府?”陆鹤淮眼神闪躲,叫住正在往前走的徐书昭。
徐书昭纳罕回头,不理解陆鹤淮的用意。
“因为我没想过嫁人。”徐书昭好面子,说了违心的话。
不是她不愿意嫁人,是她想嫁的人心里压根就没有她。
陆鹤淮声音沉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直到后来的某个时候,徐书昭也未能知道,当时陆鹤淮为何问她这些。她好奇这个答案许久,但陆鹤淮就是不愿跟她说。
徐书昭自己想了想,或许那时的陆鹤淮对她是有一种兄妹之情吧,所以才如此照顾她?
否则,她父亲延庆侯战死沙场,他为何隔三差五来安抚她?
出服的那年,徐书昭不过十九岁,却还未定下一门好亲事。
京城贵女如云,她作为最尊贵的贵女之一,一出服,前来求亲的人应该踏破门槛才对。
可延庆长公主府无人问津。
徐书昭想不明白,纳闷问正在教孩童练剑的陆鹤淮:“陆长鸣,我长得如何?”
这三年来,陆鹤淮继承了延庆侯的衣钵,在闲暇时分教孩童练武。
他特意租赁了一个宅院,收留流离失所的孩童,并教他们练习武艺。
为了让徐书昭早日走出悲痛,他还特意请徐书昭前来当女先生,让她教孩童们读书识字,以及教她最擅长的丹青。
三年来,徐书昭日日来往长公主府和这所宅子,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与陆鹤淮的关系也因此变得更加亲近。
“不算丑。”陆鹤淮道。
徐书昭不满意这个答案,又问:“我的身材如何?”
“勉强窈窕。”陆鹤淮看都没看她一眼,伸出长剑,教孩童们挥剑。
徐书昭抿唇,不甘心地再次问:“我的性格如何?”
“冷若冰霜。”他倒是说出了一个成语。
徐书昭越听越生气,狠狠瞪陆鹤淮一眼,直直地往学堂内走,坐到自己平日里教孩童丹青的桌上。
她拿出画笔,不过随意画几下,便将“陆鹤淮”的身影画了出来。
看着自己的画作,徐书昭无比满意,并拿着这幅画给陆鹤淮看。
陆鹤淮看到乌龟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又气又笑,拿徐书昭没办法。
他乖乖认错,“郡主,是我出言不当。郡主是这个世间最貌美、最窈窕、最善良的女子,全天下的女子都不及郡主半分。”
和陆鹤淮相处久了,徐书昭如何不知陆鹤淮本性?
她挥挥手,“别别别,陆大将军别这么夸赞我,人外有人,我才不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可你在我这就是世间最好的女子。”陆鹤淮迅速接话。
因为他的语速过快,徐书昭没有听清楚。
她皱了眉头,问:“你在说什么?”
陆鹤淮并不打算说第二次,含糊回答:“我什么都没有说。”
徐书昭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再问,她只是想不清楚那件事。
“虽说我不愿嫁人,可为何京中没有一户人家前来提亲呢?”徐书昭想不通,“我家世相貌样样出众,想来长公主府提前之人应该排到玉河才对!”
陆鹤淮应了,“这是自然。”
徐书昭不再搭理他,重新回到自己原本坐的椅子上面,看着陆鹤淮教孩童练武。
“往左,腿抬高一点。”陆鹤淮将长剑背在身后,目光扫过所有正在练习武艺的孩童。
这些孩童年岁不一,有男孩也有女孩,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无父无母流落街头,被徐书昭和陆鹤淮救了下来。
正午阳光不偏不倚洒在他们的身上,秋日里的天因此少了几分凉意,即使孩童们额前已经有了豆大的汗珠,但他们每人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陆鹤淮回身一望,冲徐书昭微微笑着。
“书昭。”他一本正经地唤着她的名字,最终还是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了她,“因为我心悦你已久,我不知你是否愿意同我成婚,也不想你成为别人的妻子,这才出此下策,令他们都不敢来长公主府求亲。”
得知真相的徐书昭,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话。
陆鹤淮表情担忧,深吸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徐书昭很是坦然,“那你早说不就好了?”
陆鹤淮无奈一笑。
他也想早说,可他与她相识之时太小,不清楚这是什么感情。
当他清楚了自己的心后,却迟迟找不到机会。
不过,眼下的他终于找着了机会。
幸好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