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我与你的差别,而非逼着陛下做择。”
帝释霄几乎在一瞬间,起了杀心。
耳边的声音重了三分,姜芜退出了他们的争锋相对:“你们继续,恕孤不奉陪。”
两个男人在原地面面相觑,彼此无言,见陛下坚决,各自的刀剑都快拔开了。
“你在纠结什么。”姜芜刚走出太医院,全身轻飘飘的,手里突然多了一片残叶,而脑中莫名响起声音,“送走她们,分明轻而易举。”
空旷的宫道内,姜芜站住了脚跟,听到那声音在重复,且一遍比一遍还要清晰。
姜芜抬手摁着太阳穴,不知怎的,头疼得厉害:“闭嘴,装神弄鬼,你是何人?”
对方扎在她的脑中,肯定用了非同寻常的手段,姜芜以前见过这种东西,好像名为“咒”。
“东棘王,萧重炎。”对方的嗓音发凉,重咳了两声。
姜芜瞳孔微缩,脸色顿时泛白,发虚地倚靠在宫墙边。
萧重炎变本加厉,透过水镜见其挣扎,施加了几道咒:“本王只要她,把我的祭司,还来。”
姜芜双眼猩红:“谁?”
“谁在那里?”韩湘婷警惕地看向外面,坐在听竹轩的石凳上。
她一点点摊开手掌,酥麻的刺痛感挥之不去,回过神时才发笑地自语道:“青灯燃印,原来是你。”
照此说来,那南旻不可久待。
但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儿。
韩湘婷舒展面容,没有察觉到身旁的动静,直至对方出现在跟前。
“怎么又来。”她一仰头,被人吓得心跳忽快,“走路也没个声响,皇宫便是你的,哪能三番五次往这处跑。”
姜芜垂着眼皮,脚步迈得吃力,嗓音很是忍耐:“跑去哪儿,你要去哪儿。”
韩湘婷一听,浑身不自在。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难道是错觉。
她弯下手指,想要确认心中的想法,偏的这个时候,又走来一个人,拦在她们中间。
“月黑风高的,两位怡情酌饮?”
李初的这一问,让姜芜立马变了眼神。
这眼神不该是她!
“有什么话直说,守卫的耳根儿挺精。”韩湘婷收回手,强撑着精神撇开视线。
李初尬笑一声:“所求之事也无其他,毕竟整日关着,恨不得就此关在南旻。”
韩湘婷听了忍不住笑道:“你就没想过,换个地方?”
“榜首之国。”李初肯定地回应她,“没有比南旻更好的庇护,你当初来到这里,不也是看上了这一点。”
“那时的想法,是我失算。”韩湘婷起身要走。
“你去哪儿。”姜芜果断伸手拉住了她,“躲藏这么久,好不容易露面,急着逃到哪里去?”
李初困惑地看着:“姜姑娘说什么呢?”
他直起身子走上前,一搭手,骨头咔嚓了两声。
“陛下在做什么?”帝释霄站在他的身后,手劲大得惊人,语气压抑又危险,“一个外人都敢上手,活腻了。”
“帝都统,是否下手太重。”韩湘婷转过身子,见李初狰狞的脸,解释了一番,“事情并非你所看到的样子,你的陛下,未必就是你的陛下。”
“不是本都统的,难道是你的?”帝释霄神色微愠,一手拽过姜芜的手,讥讽道,“韩祭司,你的王,可还等着抓你回去。”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韩湘婷对着那双眼睛,表情显然太过生硬。
“你心里有数,但陛下她舍不得。”帝释霄当着面戳破了话,“短短三年令她念情,都是你们做得好事。”
“嘶......话不对啊,姜姑娘本就是有情义之人。”李初抽疼道。
“你的手不要了,命也不想要吗?”帝释霄狠瞪着他。
李初抱着手臂连连退后:“帝都统说得准没错,我自行接个手去,这便不打扰了。”
“你为她忧心,我亦不会待在南旻,这样对吾王也好。”韩湘婷抬起头,透过姜芜的眼睛,好像在说给另一个人听。
“本都统送韩祭司。”
姜芜一言不发良久,霎时间勾起了唇,唇瓣微微张开,豁然破了这方的死寂。
“吾终是等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