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同很快拿了那瓶子来清洗干净。
“这是什么?”他抱着瓶子仔细端详瓶底,只见瓶底有一个极淡的黄色环形,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裴誉亭发话,“对着火看。”
尹子同闻言照做,点起了旁边的一盏烛台。他将手中的瓶底凑近,只见在火光下,这环形变成了红色。
“这是红玉教的玉环图案!”尹子同恍然大悟,“想必是方腾情急之下带不走这红玉教的证物,只能先在瓶底抹上泥加以掩饰。”
裴誉亭点点头。
“大人是何时发现的?”
“初见这花瓶时我也不知此间玄机,后来在城外的那处村子发现了类似的白瓶后便有了这番猜测。”
“原来如此。”尹子同放下手中的花瓶,“咱们大理寺好不容易除了内奸,如今又来了一个聂荣,他与晋王关系匪浅,真不知是祸是福。不过他干起活来倒是规矩,不多问也不多说。”
“嗯。”
尹子同叹道:“近日这起案子事关重大,后续我们大理寺也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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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睁开眼已是接近黄昏了。
“公主你可算醒了,吓死奴婢了。”棠雨和暮桃立马凑上身来,眼中满是担忧。
“公主下次还是将这药贴身装着,万一奴婢们不在身边了也好有个缓解的法子。”暮桃端来了温水,由棠雨扶起萧瑾要给她喂些水。
萧瑾疼过了劲,现在只觉得心口麻麻的,像被什么重物压过一般。
“公主现在可好些了?”
萧瑾喝了一口温水,缓缓点点头。将将转醒,她此刻整个人有些没缓过神来。
“那奴婢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来。”棠雨起身,踏出了门去。
很快,桌子上便端来了清粥和几道小菜。
萧瑾由两位侍女扶着起了身。
“公主身上可还有其他不适?公主一连失踪了两日,回来后身上还新添了几道血疤。”棠雨声音有些抖。
“我不妨事的。”萧瑾缓缓舀起一勺粥来送入口中,“这两日你们怎么样?铺子可还好?”
“铺子里一切都好,客人也越来越多了,咱们的暮眠香和玉蓉香都差点卖断货了呢,还好奴婢们前些日子手快,赶制了一批将将补上了缺。”
“圣人派太子殿下出发荆州赈灾,今日天还未亮殿下便出城去了。昨日晚上殿下还来过一趟,嘱咐公主有事情便去找秦王殿下,还给您送来了两箱夜明珠。”
“皇兄赈灾竟出发的如此匆忙啊。”萧瑾咽下一勺粥,“不过想来也是,今年荆州一带实属凶年,赈灾确实是急事,皇兄此行可千万要一切顺利。”一提到萧煜的南下,萧瑾眼中便满是忧色。皇兄的本事她自是不会怀疑,只是怕他有时因善良而糟了小人的暗算。
“你方才说,皇兄给我留下两箱夜明珠?”
“正是,奴婢已收入了库中,公主可要奴婢拿来查看一番?”棠雨道。
“不必了,”萧瑾紧接着叹道:“皇兄出手怎么这般阔绰。”
“这两箱夜明珠看着也价值倾城,殿下送来的这些钱也不知道咱们铺子几时才能赚到。”暮桃替萧瑾将菜碟挪得更近了些。
萧瑾夹起一筷子菜,“既是皇兄送来的那便放在库中收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还是不要动用的好。再过些时日咱们铺子赚的钱应该也能维持赫远的行动开销了。”
“对了公主,那裴大人的生辰似是快到了,您到时可还要替他准备生辰礼?”棠雨问道。
“亏得你提醒,不然我还真没想起来,他生辰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棠雨答到。
“那着实很近了,”萧瑾腮帮子被方才的一筷子菜填满,鼓鼓囊囊的,她咀嚼下肚后,道:“裴大人也算帮过我不少忙,前两日也多亏了他救我,这次礼物可得准备的精心些。”
“那公主想好送什么了吗?奴婢好早些去准备。”
萧瑾沉思了片刻,脑中浮现昨日裴誉亭断得只剩了一截的剑,道:“送把剑吧,我记得早些时候有人给皇兄献过一块玄铁,皇兄后来便将其转赠给我了,那玄铁是上等货色,用来给裴大人打一把剑正合适。这剑可须打得精细些,将咱们府上的香挑一味清新的萃进去,显得别致些。”
棠雨道:“那奴婢明日便带着这铁去寻匠人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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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冬日,日子过得一日赛过一日快。
红玉教的余孽该杀头的杀头,该流放的流放,只是目下还没有教主的消息。
萧瑾在某日被高氏罚在宫门口跪了一宿,大病了一场,卧榻了半月有余,之后便是每日按部就班地经营香铺。
铺子虽然规模不大,但因着配香独特,店里的生意日渐红火起来,也渐渐能回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