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保随后又退回来笑得谄媚,“那今日这……狩猎还要继续吗?”
“继续!”老皇帝鼻子哼出一口气,“今日狩猎照常,就趁我们在后山把晋王这事查清楚了!”
“是。”王保毕恭毕敬地拱手,一副十足的奴才相。
“还有这四人也带下去妥善安置了。”皇帝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心口实实憋了一口恶气。
皇帝的车驾停在原地许久,众人不禁心有疑惑。
今日倒是风和日丽,太阳在树影间投下斑驳的光,天也湛蓝,没什么云。
萧瑾撩开帘子向前望去,虽看不真切前面的景象,但心下却稍安定了些。
“从这时间看约莫那四人已和父皇交代完了。”萧瑾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今日这狩猎是继续还是暂停。”
“那是继续好还是停了好?”棠雨问道。
萧瑾将目光从帘外收回,声音很轻,慢吞吞道:“嗯……其实都差不多吧。如此一来父皇定然先发派人去查探萧炬了,不论暂停抑或不暂停他都是来不及应对此事的。”
她二人正说着,便听到前方的马车都动了轮辙向前驶去,她们的车驾也缓缓动了起来。
今日的狩猎大体还算顺利,只是今年不是丰年,林里的禽兽不比平常多,也不似往年肥美。
这日里老皇帝一直黑着脸,他附近的空气很是凝重,引得周边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众皇子也不明所以,心下忐忑。
萧炬今日猎得的成果在众皇子里显得颇丰,但皇帝尤其未给他什么好脸色。
天色将暗,一日的狩猎毕了,皇帝直接下旨回了宫,勒令萧炬同他一道。
“给朕跪下!”一进宫门,老皇帝便头也不回地冲萧炬怒喝一声。
萧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心下不安,但还是毕恭毕敬地跪下,听候老皇帝发话。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朕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枉朕以为你办事得力当委以重任,没想到这一切竟是你自导自演!”皇帝的脸一青一白,面上堆叠的褶子亦被气得一明一暗。
萧炬心中不安之感更甚,但还是决定先弄清目下情形再采取行动,只道:“父皇息怒……”他正欲加以辩解,便被老皇帝的一声冷哼打断。
“来人!”
话音落,只见明望与那四名女子鱼贯而入。
萧炬如雷贯体,身上登时一震。
老皇帝伸手一指明望道:“明太医先说!”
“回禀陛下,”明望打开自己四四方方的木质药箱,从中取出一个小布袋,道:“经微臣查验,此毒正是太子殿下所中之毒。”
“这可是从你宫中发现的。”老皇帝怒意未减。
萧炬看向这布袋,压根就不是他令叶儿下给萧煜的毒。
萧炬心中慌乱与疑惑绞在一处,面上仍强作镇定,道:“父皇,儿臣对此事绝然不知情!这毒儿臣也不认得!”
“那这四名女子你总认得吧!可是你所捕的在太子行宫图谋不轨之人?”
萧炬无声思索了片刻,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咬死说自己毫不知情,于是他匍匐于地,有些激愤道:“此四女确是儿臣所捕无疑,但这毒药儿臣当真不认得!纵使儿臣有十个胆子儿臣也不敢毒害皇兄啊!”
“你们说!”皇帝又抬掌指向那四女。
那四女便哭哭涕涕地将晨时车下说与皇帝的又尽数重复了一遍。
萧炬心下惊骇,这与他先前安排的不是同一套,他急忙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陷害了。
他咬了咬牙,声泪俱下道:“父皇明查!此事断不是儿臣所为!儿臣对此全不知情,定时有奸人想要陷害儿臣啊!”萧炬连连叩首,最后索性拜在地上不动了。
“父皇——”萧炬拖长了音调,叫得悲怆。
“够了!这也算我大盛皇室的家丑,家丑不可外扬,回了长安朕再重重罚你!”皇帝向后靠在椅背上,因说话太使劲而有些气短,王保连忙端茶倒水呈了上来,替他顺气。
皇帝连饮两杯水,不耐烦地按了按眉心,“事到如今你便快些把解药交出来吧。”
“父皇明鉴!儿臣当真不知此事!”萧炬长长叩首。
“罢了罢了。”高座上的皇帝摆摆手,“这毒明太医这回可能解?”
被提到的明望连忙拱手,“回禀陛下,微臣将此毒稍作分析后便可配出解药。”
“嗯。”皇帝合了眼,眉头仍皱得很高,“都下去吧,此事休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