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鬼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瞪大了眼睛,动作都僵硬住了。
这两个人……
楚老鬼眨眨眼睛,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我滴个乖乖……”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日那个什么,真真是不知羞耻!
“楚老鬼!”
楚老鬼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其实早把自己的内心独白给大声朗读出来,叫云歇听得清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大声怒喊他的名字,叫道:“滚进来!”
楚老鬼心道不好,脚步麻溜的翻身上了马车,一掀开帘子看见两个人的身子紧紧地交叠在一起之后表情又是一片空白,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缩,一个身手不错的人居然就这么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丢人现眼。
若不是现在被林阙捆着不能动弹了,云歇都想拍拍胸口顺顺气,然后再拍拍楚老鬼的脑袋看看有没有水。
定是不少的!
楚老鬼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身上沾的土,头脑这才算是清醒了,重新翻进了马车,指尖利落的点了林阙的几个穴道,那死死禁锢着云歇的胳膊顿时软趴趴的垂下去。
云歇撑着林阙的胸口坐起来,眼刀子冷冷的甩向不敢抬头的楚老鬼,冷哼一声下了马车。
楚老鬼见他走没影了,这才弯腰拍拍林阙的肩膀,笑道:“殿下,云公子走远了。”
林阙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分方才的迷茫之色,分明就是装了一副可怜样子占云歇的便宜。
林阙瞥了楚老鬼一眼,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又活动了下脖子,而后才道:“叫你老鬼,你还真鬼,不用说就知道和我合伙了。”
楚老鬼赔笑不语。
这位祖宗对那位祖宗的狼子野心他们这些老的有几个看不出来的?
虽说都尊称那位一声“公子”,但他们的正经主子毕竟还是林阙这个太子殿下,要知道自己是为谁办事的,才是一个好幕僚的必备本事。
平常自然可以按照主子的心意卖乖,但是违背主子的心意,坏了主子的好事,那这就不是一个好属下,而是一个随时要被剪掉的多余枝丫了。
另一边,云歇进了东宫的大门之后就收敛了神色,面上的冷意消失殆尽,眸底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
林阙那小子,一开始的确是身带药性不假,但估计也就那一段,药效早就不剩下什么东西了,偏还死死搂着他不放,还真是,
像小狗。
云歇唇边的笑容缓缓消失,略叹了口气迈步回自己的院子。
也就是没成亲,孩子心性,如今定了亲事,等太子妃入了东宫,什么事情就都好了。
不过就是,
年少荒唐。
“公子!”虎生急急跑过来,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他,低声道:“那边来信了。”
那边这个称呼,只有贺妤安。
今日和邵秋搭上了线,他已有很久没有和贺妤安传过信了,毕竟比起邵二,还是这位邵大公子的价值要更大一些。
“给我。”云歇接过信件拆开,目光微凝。
邵家有无数双眼睛,贺妤安寄信不易,因此每次都是寥寥数语道尽要点,却从未如此少过。
之前云歇令他去探姜贵妃对这位兄长的看法。
如今信上写到,
[重于生命]
啊……
好办了。
云歇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吩咐虎生去把信件烧毁,而后想到——
让她去救自己的兄长,不算利用吧。
…
皇宫,地宫
皇帝大步流星的走在狭窄的地道里,忽明忽暗的火光跳动在他脸上,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他周身冷冽的气质足以叫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小太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肩膀抖得不像话。
皇帝走到地宫中心,抬手转动墙上的机关,一扇石门缓缓张开,石门之后,远比东宫更为繁华。
那房间之内四处都悬挂着一尺千金的鲛菱纱,鲛菱纱薄如蝉翼,一层层悬挂更加如梦似幻,墙壁用的是几十年前在夏国境内开采出的特殊玉石,那玉石奇特,会自然发光,同样珍贵无比,屋内的照明就是用的这个,在这间屋子里,就连地板都是白玉铺的。
皇帝缓步走近,抬手拨开鲛菱纱,随着他的动作,一层层的鲛菱纱掀起,中间被遮挡住的巨大床榻就露了出来。
床上躺着一个极为清瘦的男子,在他面上有一道从左侧眼角经过鼻子直到右侧嘴角的疤痕,十分可怖,不难想象当初皮肉外翻的惨状。
男子似是察觉到有什么动静,紧闭的眼皮颤了颤。
皇帝将他细微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迈步走过去坐到床边,伸出手捏住男子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让自己的手指探进去。
“有胆子自杀,怎么不看我啊,姜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