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霁心情一下子就云开月明,他认真地看着云微,问:“我说假如,若我失踪云微会担心吗?”
这个问题云微从未想过,但从第一次见面以来他就知道李霁的一路走得十分艰难:“不会的,行安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哈哈哈!”李霁单手遮住眼睛笑得开怀,他想云微是真把他当朋友,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没有把他当朋友。
笑够了,李霁才无比认真地看着云微:“不会让云微担心的。”
一瞬间,云微只觉一股热意袭上脸颊,他想大概是熬药的火太大熏着的吧。
皇帝的旨令是第三天傍晚到的,到的时候李霁正帮着云微做草帘,以用来挂在屋檐下遮挡秋冬的寒意。
“本王知道了。”李霁看着手里的圣旨,上面还提到了朝廷派了人来接手江州城一应事务,要李霁安心营救李清并护送回京城。
“王爷,事情紧急,还请即刻动身。”传旨的是龙鳞卫的一名指挥佥事,他目不斜视抱拳行礼。
云微站在屋里默不作声,行安要走了,这些日子自己竟然习惯了身边多一个人的存在,还真是……
“云微,你在想什么?”李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云微面前的,他第一次胆大的抚上云微的侧脸,又在云微回神的瞬间收回。
云微摇摇头:“没什么?行安要走了吗?可要带上什么行李,我帮你收拾。”
行李不用带,但却是有想带走的人。李霁垂在腿侧的手握紧:“就那两件衣服,你给我做的那两件。”
“诶,我说两位。”白术挎着药箱走进来,“就是出门办个事,又不是生离死别再也不见,别那么煽情好不好。”
这话说得两个人都有些不敢看对方,李霁怕的是云微知晓他的心意,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他怕处置不妥当坏了事。云微则是觉得自己太孩子气,怕行安笑话自己。
“我去收拾东西。”云微扭头就走。
李霁恶狠狠地瞪着白术:“要你多话。”
“呵,有些事不如挑明了说。”白术一摊手。
李霁咬牙,真当他不想吗?
“收拾好了。”云微速度很快,提着打包好的衣服就递到李霁面前:“皇命已下,行安保重。”
与其此时一团乱,还不如把事情办完,安安心心同云微相处。李霁心下一定:“好,云微这些日子好生温习,届时我们一道去京城。”
云微张张嘴,京城他暂时并不想去,可看着李霁的背影还是闭上了嘴。行安是王爷,这些日子他住在自家悠闲肆意,可哪能一直这么闲,想必忙起来就忘了这些事,也不必太当真。
“王爷很在乎你。”
“白大夫没走?”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话,吓得云微一抖。
白术颇为无语:“我那么大个人,算了,是王爷让我留下来,他不放心。”
闻言云微心一暖,但还是说:“那些土匪不知深浅,还是白大夫跟在左右好些。”
“你们俩还真是。”白术嘀咕道。
“什么?”
“没什么。”白术背着手,“我就住村边那土地庙,有事喊一声,我听的见。”
“什么!”云微有些语无伦次,“白大夫我这有住的地方,哪里能让你住在外头,而且那土地庙挨着坟墓,不好。”
“对我来说好得很。”白术依旧笑眯眯的,特殊的身体原因让他像个无害的孩童,“云公子不知我这药箱养了几只虫子,它们最喜欢墓,而且我和你一起住有人该不高兴了。”
“可……”
话未说完,白术的身影就到了门外,他朝后挥挥手:“我也不喜欢住有人的地方。”
“还真是奇怪的人。”云微嘀咕道。
夜风阵阵微风,不知道何处飘来丝丝缕缕桂花淡香,秋已至。
凤凰岭的土匪是李霁去的第十日剿灭的,就是凤凰岭山路复杂,还是叫为首的土匪头子跑掉了,抓住的都是附近的村民。原来他们也是因漕运所累,因而万观华身上再添一罪,送到皇帝案前时,气得皇帝下令将万观华一系流放的人全部诛杀,可见皇帝有多愤怒。
不过李清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自以为一群土匪不成大事。谁料凤凰岭地形复杂,土匪中又有人善奇门之术,他大意中招,掉进坑里摔断了腿。
“王爷,皇上要你护送梁王入京,还说今年冬猎也要你负责。”赵毅道。
李霁冷着脸,道:“李序了?他不是蹦哒着最欢吗?”
“漕运一事与安王牵扯甚多,皇上不愿见他,在加上前些日子朝中势力争夺,就勒令他闭门思过。不过安王这些日子的确安插了不少势力在各处,王爷我们?”赵毅有些担心。
当今圣上已年过六旬,却还未立太子,而最大有可能登上大宝的皇子就三个。李霁不受待见,其余两位梁王和安王在皇帝眼里不分伯仲,却又任其两派敌对。有时候李霁都看不明白皇帝是如何想的。
“怕什么?”想到还在汀州府的意中人,李霁叹了口气,说好接云微一道去京城,只能在往后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