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想要天边的星月,他也能为她摘揽,为什么非要走?
为什么不愿意待在他身旁,与他日夜?
明明她之前说她要跟着他!
少年情绪激动,江月疏也没必他好到那里去。
她吼出声:“就是不好!因为这里不是尚云,没有我想要的,更没有白晋云!”
白晋云名字一出,傅照晚顷刻间倒退了一步,密密麻麻的痛几乎将他击碎,眼底有什么微碎开。
说了半天,她不愿意待在他身旁的原因还是那个人。
厌恶二字涌上他的心头。
仿佛是要确定什么似的,话从牙齿舌根里一字一句挤出来的,他问:“所以你执意离开我,是为了白晋云?”
江月疏觉得没必要委婉,事实本就是如此。
她答:“是。”
酸涩的苦味漫上口舌。他不死心又问:“你还是要嫁给他,是么?”
“是。”
似更表明自己想要的决心,江月疏补完全部话:“我要回尚云嫁给他。”
话落地的瞬间,嫉妒煎烤傅照晚,教他面色阴晴不定,漆眸完全深邃。
不期然他想到二人初见。
那时她便为白晋云,生生破除线阵,不惧生死挡在他的身前,去护身后白晋云。
那可真是个贱男人!
半晌,他音调沉闷,点头道:“我明白了。”
说着转身往外走。
听他通了思路,但却没解开屏障,还要离开。江月疏莫名心底一咯噔。
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你既然明白,不解开屏障放我离开,是要去哪?”她在他背后高声问。
轻缓脚步止住,傅照晚微微扭头,视线斜睇了过来。
晦暗的光中,眸底偏执的亢奋显现,嫉妒与杀意如燎原之火疯延。
“我去杀了白晋云。”
一切都是白晋云的错!
是贱男人勾引月娘,抢走他的月娘,就该去死!
只要贱男人死了,月娘一定不再惦记,一定会愿意留在他身边。
“你疯了?l”江月疏闻言色变,不假思索道:“你不能杀他。”
“我能。”
一群尚云人,他杀不了,一个白晋云,还不是手到擒来?抛下最后两个字,傅照晚一心往外走。
紧接着,傅照晚听见身后传来脚步迭声,少女追着他而来。
他侧过身子,余光中亮光映在眼角,冷冽的寒光倏忽闪过!
少女杏子眼浮上一丝零星浅墨戾气,手里是一柄短剑。
海棠花纹样的刀槽鲜血蜿蜒。
滴答滴答声在暗淡的寂静屋里十分清晰。
“你不准动他,要不我杀了你。”她威胁着。
*
这一边,花池等人谈论此事。
望着远处半圆弧如倒扣碗的空间屏障,勾华蹙起长眉,说:“那孩子的空间屏障困着院子,把月娘关住,还不给我们进去,阿池,你有没有办法破开?”
结穗跟着道:“是啊,尊上你去帮下月娘,谁都不喜欢被关起来。”
天冷,花池怀抱暖手小火炉,没骨头般软靠榻上,闻言长叹一口气。
“不是我不救,实在是有点难办呐。”
结穗:“尊上也破不了照晚大人的空间屏障么?”
“不是破不了,嗯……怎么说呢?”腰肢直起,凤眼里的粉瞳眯着看向结穗:“小穗儿,你主修符,我问你啊,假如你想画张符,需要什么?”
“都什么时候,您还考我?”说是那么说,结穗依旧回答道:“需要媒介。”
“没错,就是媒介。画符的媒介可以是朱砂,也可以是画符人的血液或是灵气,屏障和符一样,它亦需媒介,而成品强度便取决于媒介的强度。”
结穗听懂,她问:“您的意思是照晚大人定屏障的媒介很强大?”
花池头轻点:“嗯,他的媒介让我不得不顾忌着。”
这倒是让结穗好奇。
“照晚大人用了什么做媒介?”
沉默少顷,花池说:“是半份灵魂。”
灵魂凌驾于肉,体,是所有人至重之物,少年以灵魂画牢。
“我若动屏障,只怕少不了受伤,且屏障破开,小竹绿更是一脚踩进鬼门关。因此不论为我亦或是小竹绿着想,我不可动。”
动之,破之,必伤。
结穗听完心绪颇起伏。半晌,才语气复杂道:“照晚大人还真是……”疯啊!
简直疯到拿命在玩。
她就没见过用灵魂做媒介的。
肉,体碎了,还可有机会夺舍重生。灵魂碎了,再无回旋之法,就没人会把灵魂用在一个屏障上。
“也不知月娘会不会受伤。”
越知傅照晚的疯癫,结穗不免更担心起少女会被傅照晚伤害。
勾华这时接话:“我认为没必要太担心,我看得出来照晚绝不舍得伤害月娘。”
谁伤害谁,更是难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