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自己竟然被他带偏了,一问一答间,人早已进了卧房内,哪还有我反抗的余地。
鸣渊终于将我放下,他扶着我坐到床侧的沙发上,之后便起身出了门。
我打量着眼前的屋子,本以为会是一间客房,可看着房间内整洁干练的风格,便猜想应该是鸣渊的房间。
不远处的桌上还放有相框,照片里的鸣渊较为年幼,却笑容璀璨,站在两位兄长中间。两位兄长此时并未着军装,而是换了一身长衫,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原来曾经也是爱笑的。”我转了视线,“不过这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流言蜚语可不好承受,自己的房间哪是随随便便让外人进的?”
正小声嘀咕时,我不经意间抬起视线,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沓整齐的报纸。
放于最上侧的三份刊籍交叠而放,只露出标题部分,分别是停留在《觉悟》副刊处的《民国日报》,以及《南京学生联合会日刊》上刊登的张闻天先生的《社会问题》一文,最后就是我送予他的那本The Communist Manifesto。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便是宣扬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
本想起身仔细看一看报纸,可脚却用不上力,加之不好贸然动他人的东西,只能一个劲地伸长脖子去看报纸上的文字。
这时,门被人推开。
鸣渊拿着药箱进来,瞧着这一幕,便迅速放下药箱走向我,问道:“想看哪一份?”
我茫然地指了指眼前的报纸:“那篇《社会问题》。”
他抽出压在The Communist Manifesto底下的报纸递给我。
我笑着:“谢谢你。”说完便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报纸来。
刚读了两行字,脚踝处就传来一阵刺痛,突如其来的冰冷感令我一惊,瞬时缩回了脚。
他握住我的脚,用包裹着冰块的毛巾为我敷在受伤的脚踝处,轻声道:“我会轻一点,冬日的冰是会刺骨一些,忍一会儿便好。”
虽是冬日,可鸣渊的手心却出奇的烫,我的脚也回温了不少,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他低着头,仔细帮我冰敷着:“明日午时过后,就可以用热敷的方式,热敷之后再用这瓶红花油涂抹在扭伤的脚踝处。睡前还可以再进行一次,过后记得多按摩一下自己受伤的部位。”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单膝靠地而跪的少年,忘记了他唐家少爷的身份,只觉得是一个贴心温柔的男孩。
鸣渊手中的动作很是轻柔,一时竟褪去了我的痛感。
见我不说话,他便抬眸瞧我:“现在还不能上药,要等明日热敷过后才可以,待会儿我会再准备一些外用的活血化瘀和止痛的药,这些比起口服药的苦涩要好得多,一定记得要按时使用。”
我失了神,眼前浮现着城轩的影子。
“你还好么?”他偏头瞧着我。
我回神,语无伦次:“挺......挺好的......”
他垂首,唇角弯成一个细腻淡薄的弧度,我却看不清他是何种表情。
我开口:“谢谢你,我记住了。”
冰敷过后,他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将我的脚放在自己腿间,双手包裹着,避开腿伤处,用自己的体温为我褪去寒意。
“不用这样,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稍稍用力,想抽出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