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欢宜重重点头,一脸天真无邪,“二哥和我都很想你。”
我红着脸,起身牵起她的小手。
沈城轩倚靠在门边,嘴角噙着雅痞的浅笑,静静看着我们。
我缓步走到他身旁,欲先出门。
他依旧站在原地,怔怔地凝望着我,挡在门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的耳根稍稍泛起红,唤了句:“沈城轩?”
他没有反应,一双黑眸笑意分明,似是未听见我的叫唤,仍旧呆呆望着我。
欢宜上前摇晃他的衣摆,生气道:“二哥!你挡到我和若卿姐姐了。”
沈城轩这才回过神,忙挪开步子让我们。
那一刻,他迎光而站,光晕恰巧映在他红透的耳垂上。我偏头一笑,原本的窘迫化为嘴角的一片涟漪。
下了楼便瞧见一位摩登佳人端坐于沙发一角,与两位太太聊得颇为投入,时常仰面笑着,似是活泼开朗之人。
沈城昂双手交握坐在她身旁,却隔了一人的距离,无端空出位来,像是有意避嫌。
“若卿,快来。”佩姨握着手绢朝我招手道。
这一唤便引来众人的目光,无意间,我与那名女子对视,彼此皆颔首微微一笑。
刚坐下身,佩姨便眉开眼笑地向我介绍道:“若卿,这是夏家小姐,夏衿衿。”
心下顿悟,转眸浅笑和这位夏家小姐打了招呼。
“不必这么见外,叫我衿衿就好。”她面容清丽,美眸滟滟,此刻笑吟吟地,实为讨喜。
佩姨见状,只拉着我和衿衿的手,一会儿左看,一会儿右瞧,手里攥着的像是两个绝世宝贝,眼里的喜悦似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
沈太太无奈低笑着:“你呀,别把人吓着了。我瞧着时间也到了,大家一块用午饭吧。”说完便唤来竹芯着手准备。
一行人有说有笑移步到饭厅,反倒显得沈城昂过于拘谨局促了。
沈太太开口问道:“听闻夏小姐是在美国念的书,不知念的是什么专业?”
“不才,念的比较文学,不过还未结业。”
佩姨道:“倒是才貌双全,不可多得的佳人呢。”话音刚落就有意无意地盯着沈城昂瞧,他面露尴尬,只低头吃饭,并不搭腔。
衿衿忽然笑得灿烂起来,说:“佩姨见笑了,我呀,打小就不是读书的料,这辈子也不指望能够读出什么名堂来,只是可怜了我爹的钱袋子。”
这姑娘说话着实有趣,一时惹得大家哄然笑出声来。再看沈城昂,也微微扬起嘴角笑着。
衿衿转眸接着问道:“对了,若卿妹妹攻读的是什么专业呢?”
我回应道:“噢,我本科和硕......”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收回笑容后忙一个急刹车止住了。
众人听闻,皆放下筷,齐刷刷地望向我。
怎么就是改不了这个脱口而出的臭毛病!我低头紧闭双眼,懊悔自己方才的所言。
少顷,我讪讪道:“我还未进大学,不过比较文学倒是一个很有趣的学科呢......”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愈发没有底气,显得苍白且无力。
身旁的沈城轩蓦地扑哧一笑,调侃道:“我瞧着倒是你比较有趣。”
我扭头,讪讪的笑容里藏着羞愤,默声对他说道:不准笑我!
佩姨高声笑笑,给我和衿衿夹了菜,说:“书本上的东西我们也不懂,不过呀,你们开心,我们也跟着高兴。”
佩姨热心地为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还未到碗中便听沈城轩说道:“佩姨,她不爱吃。”
我一时惊诧于沈城轩的所言,不过看着大家意味深长的笑容,忙说:“怎么会,我很爱吃。”
“你不是不爱吃甜的么?”沈城轩当着众人的面极为坦然地向我问道,丝毫不在乎这其中的暧昧意味。
我忍着窘意,假装不在意:“今儿胃口好,看什么都好吃。”
我确实不爱吃甜食,特别是主食中的甜食。
当年念大学时一度不适应上海的饮食习惯,还因此暴瘦过一段时间。不过我的胃身经百战,现在已经是“百毒不侵”了。
二话不说,我连忙吃了起来,笑着道:“味道真的很好呢!”
“爱吃就好!”佩姨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沈城轩一挑眉梢,脸上的笑意染上几分无奈。
午饭过后,雨势渐小。
沈城昂因今夜要回医院值班便只能匆匆下山,顺带送衿衿回家。
众人聚在门前,谈笑风生。
“卿卿?”
“嗯?”我疑惑地抬头望向沈太太。
沈太太抚额,不好意思道:“瞧我,竟将‘衿衿’错叫成‘卿卿’。”
佩姨一扬帕子,也觉好笑,说道:“你们姐妹当真是有缘,连名字也如此相像,恐怕这缘分不续不行了!”
在场的人无一不知佩姨话里有话,都讪讪陪笑着。
沈太太温和一笑,上前一步对我和衿衿说道:“你们姐妹要是无事,就常来府上聚聚,我和佩姨都在家等着你们。”
我与衿衿相视一笑,皆低声回应着。
临走前,衿衿拉起我的手:“妹妹,你我如此有缘,定要成为朋友才是。妹妹今后若是有事,姐姐随时恭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