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
“诸位为匈奴效忠半生,怎能叛变大凌?”
虽说单于被俘,居次献祭,可有些匈奴老臣仍誓死追随,说什么都不肯投降,让萧景珩很是头疼。
钱也给了,好话也说了,老臣就是不听,只有一句话:国存我存,国亡我亡。
也算是有骨气,宁折不弯。可萧景珩已经快被逼疯了。
一时冲动,真想一刀了结他们。但毕竟是老臣,若杀了他们,更不得民心。
灵光一现,萧景珩突然想起一个人——
多伦。
他虽是妖,靠吸人血生存,可他也是萧景珩现今唯一能使用的筹码。
用完便杀,既达到目的,又为民除害,一箭双雕。
心中的石头落地,马上却又提了起来。
人妖两界少有交集,女娲不允许另外五界进入人界,除非中元节。
女娲之女傩妹下界驱邪,冥界鬼门大开,亡灵得以回人界寻找亲人。
杀人,易如反掌。
杀妖,不一定。
妖乃动植物开启灵智化为人形,吸纳六界灵力。力量无穷,凡人不好对付。
转念一想,多伦被贬人界,妖力不足,还算好应付。
萧景珩一眼看向正疯狂吃壮阳药的孙镇远。
“看什么看?你也要吃?”孙镇远不耐烦地将一枚大力丸抛到萧景珩面前。
“你说,这多伦,好不好杀?”
“多伦单单靠吸人血恢复妖力,得吸个十万八千年才能回到妖界。他刚下凡也就几百年,妖力恢复不多,自然好杀。”
闻言,一个完美的计划在萧景珩脑海里浮现。
祭堂。
多伦正欣赏他方才做好的骨灯。普洁的血果然有用,多伦喝完后,感觉身上充满力量,妖力大增。
重回妖界,指日可待。
脖子一凉,剑刃锋利,在多伦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罗刹鬼,你被贬人界,不仅死不悔改,还擅用巫蛊之术,蛊惑人心,罪该万死!”
多伦冷哼一声,眼中映入孙镇远狠厉的面庞。
“我只是想回到妖界,我何错之有?”
多伦语气轻佻,转身时,腾起轻风刮响风铃,带有肃杀之气。
“人妖互不干涉,你此举触犯我人界利益,自然有错。”
孙镇远的剑探入几分,红里带黑的血倾泻而出。
多伦不屑:“错了又怎样?你们一介凡人,能奈我何?”
一股黑气蒸腾,笼罩整个祭堂。黑气如长蛇一般,捆绑住孙镇远的四肢,又将他吊在半空。
黑气中的力量勒得孙镇远喘不过气,手中的尚方宝剑也被打落在地。
“区区人界将军,敢和我斗?”
妖力愈发强大,多伦却因内力不稳,掉了链子,黑气霎时消失,孙镇远重重摔在地上,用力干咳。
宝剑近在咫尺,孙镇远用力去够,多伦一脚将宝剑踹到远处:“还想偷袭?”
“不过孙将军弱冠之年,血气方刚,正好可以献祭我的妖力……”
“休想!”
孙镇远眼疾手快,夺过祭案上用来放血的短刀,抵在多伦脖颈。
“内力不稳,祭司恐怕很难恢复妖力了。”
手起刀落,鲜血淋漓。
多伦瞪大眼睛,罗刹魂魄从□□中升起,飞向远方。
“呵,罗刹鬼。”
“不过如此。”
触碰萧景珩利益之人,都得死。
只有萧景珩帝位稳固,他才能分一杯羹。
孙镇远蹲下身子欲取下面具,可面具早已和血肉粘连在一起,无法分离。
时间紧迫,孙镇远只好随意仿制了一个。虽粗制滥糙,但远看看不出什么问题。
毛手毛脚换上多伦那件穿到包浆又厚又显黑的土黄色祭服,还要戴上绿松石额饰,把多伦的□□处理干净,顺便拿回之前贿赂多伦的金子。忙完这一切,孙镇远才“不疾不徐”地走出祭堂。
“尔等既然不服,不如把多伦祭司请来,让他主持公道。”
听到大凌要请出多伦,臣子们这才安分了些。
一盏茶后,“多伦”就被几位羽真客客气气地请到祭天台前。
臣子们见到多伦,眼中迸发出无限的崇拜与敬仰:“祭司,大凌皇帝在此,请您卜卦占卜,我们是否应该追随他们?”
孙镇远:“???”
还要占卜?
幸好儿时不听话,净喜欢搞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其中就有占卜。
还好,他与多伦眉眼上有几分相似,再戴上面具,足以以假乱真。
“多伦”拿起龟壳,又将三枚铜钱放入龟壳中。
这不就是他小时候玩的吗?多伦果然是妖,竟然拿小孩子的玩具来忽悠这个匈奴人。
硬着头皮,“多伦”摇晃龟壳,铜钱在龟壳中“叮叮”作响。
西风烈,黄沙起。
萧景珩趁机用袖子捂住脸。
第一次见孙镇远在他面前如此正经,他难免不适应,越来越想笑。
憋了这么久,可算是能放肆大笑一会儿了,要是有人问,就说风沙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