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霄铎被秘密押回长安,打入天牢。
邹雨莲进到天牢时,漆黑一片,狱卒在前面点着灯,才勉强看见脚下道路。天牢中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两旁牢狱中发出嚎叫,声嘶力竭仿佛地狱。
走了不知多久,狱卒打开牢房被潮气腐朽的木门,“吱呀”一声格外刺耳。
“娘娘,请。”
邹雨莲压抑住心中的不安,进到牢房里,只见刑架上绑着一位浓眉大眼,颇有异域风情的少年。
少年的身上伤痕累累,一道道恐怖的伤疤仍渗出血来,汗珠随着长发滚落,到真真惹人怜惜。
“娘娘,他这个犟种,打了几个时辰一句话都不说,跟个哑巴似的。”狱卒在旁边埋怨,不时瞪霄铎两眼。
“也罢,他不肯招,本宫就亲自审问他。”邹雨莲眼中充满恨意:“都退下吧。”
“是。”狱卒们退了出去。
霄铎睁开眼,打量邹雨莲一番,冷冷道:“这就是传说中貌若洛神的舅母吧,当真与洛神图上画得有1奸淫掳掠相似。”
邹雨莲看向霄铎的瞳孔,黑洞洞的,和牢房漆黑混在一起,冷漠,又令人恐惧。
“多谢单于夸奖,不过本宫不是来听奉承之语的。本宫奉陛下之命,审问长公主一事。”邹雨莲并不领情。毕竟他可是齐日迈的儿子。
“你说她?”霄铎眼中掠过一丝鄙夷与不屑:“萧景珩还记得他这个姐姐?”
“那是自然。长公主殿下少时与陛下要好,陛下心中挂念也正常。”
“倒是单于,为何要虐待长公主?”邹雨莲话锋一转,语气犀利地问道。
霄铎的身体霎时不受控制。他想挣脱这枷锁,铁链“叮铃”作响,透着一丝诡异,在牢房内环绕:“萧静琬,她心中厌我匈奴,我出生时,她要将我杀死,只为不留父王骨肉!若不是父王救了我,我早已于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如今我成为单于,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邹雨莲看疯子一样瞥了霄铎一眼,反驳道:“单于可知,长公主嫁进匈奴时,先单于已过花甲之年。即便如此,先单于仍然没有放过她。长公主数年来被你的父王、叔叔奸淫掳掠。你还有六个姐姐,被你的好父王投了井。至于居次为何能活下来,单于心里清楚。”
“单于若是招供,或许陛下可以饶你一命,还能让你安乐无忧了此残生。单于誓死不屈,陛下只能大义灭亲,虽说单于此举也算忠贞不二,但丢了命,不值得。”
“一直在牢狱里,相信单于也不愿。”邹雨莲俯身触摸牢房内乱堆一通的干草,杂草散发出湿润黏腻的腥臭味。
“你胡说!父王英武善战,为人慷慨刚正,怎会凌辱妇女?”霄铎不信邹雨莲所说,双手紧握,咬牙切齿。
“那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样子。有时眼见不一定为实。本宫给你时间考虑。”
“来人,上刑,他不招就一直打,记得留一口气。有生之年,不准离开天牢。”
言毕,邹雨莲头也不回地离开,直至与无尽黑暗融合在一起。
霄铎不一会就被打得皮开肉绽,漫天弥漫着野兽般的嘶吼。
几个狱卒打累了想休息,霄铎趁此挑了一个面相最狡诈的狱卒道:“大哥,杂草后有一些金条,大哥若能帮我做事,那些金条,留着你们快活。”
那狱卒恐怕有诈,小心翼翼掀开扎手的杂草,只见金光闪闪,果真有些金条躺在杂草间。
狱卒掂了掂分量,确认是真金无误后,放下刑具问道:“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你帮我写一封信,寄到上京多伦那里便可。”
“我不识字,你自己写吧。”狱卒拿了笔纸,将霄铎放下来,扔过毛笔。
霄铎写完信,递给狱卒。
狱卒接过信件,用一只信鸽,鸽腿绑着信,把信鸽放飞。
狱卒得意地拿着金条,想再把霄铎绑回去,却被霄铎叫住:“大哥,还有一事望你帮助,你过来些,我与你说。”
狱卒将信将疑,还是凑了过去,霄铎眼疾手快,拔出狱卒腰间短剑,直直捅进狱卒胸膛。
狱卒闻声倒地。
声音将其余狱卒引了出来。霄铎手中滴血的短剑让无数狱卒望而却步。
“把这些处理干净,金条就是你们的。”字眼没有任何感情,活像一个木偶。
狱卒们赶忙处理尸体和血迹,将金条哄抢完后扬长而去。
“祭司,单于的信。”萨那才恩手捧一只信鸽,从鸽腿处拿下信。
多伦读过信,勾了勾唇。
“这信鸽你炖了吧,还有,将居次请来,我有话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