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锡平应声退下。
酉时,晚朝。
黄河水患此次来势迅猛,势不可挡。萧景珩只得派军队去疏通。好不容易才解决这事,结果因初春的虫灾,导致全大凌最富庶的地区——太仓郡粮食欠收,北到塞北,南至岭南,西至西域的粮食都无法供应,只得从匈奴进口。可匈奴也闹饥荒,民不聊生。只得将特色的瓷器和丝绸等运至茶马古道互市。
处理完这些事务,萧景珩才从后门偷溜出去,与紫宸门的孙田两人会合。“ 你怎么这么慢?干嘛去了?”孙镇远抱怨道。
“你是不用参加今日的晚朝,所以你说我慢。”
孙镇远刚想说话,却被田瑾禾制止:“阿景已经不是曾经的阿景了,他能出宫都算是幸运。”
三人坐着马车,去往城郊的皇陵。
孙镇远一下就看到了守陵人,慌张道:“怎么办怎么办?守陵人还在!”
“慌什么?!”田瑾禾骂道:“我记得皇陵墙根下有个狗洞,年久失修,应该已经裂得很大了,不然爬进去?”
三人只好摸黑去找狗洞。从狗洞灰头土脸地爬进皇陵,已经子时了。
摸着黑,终于找到了周梓玥的衣冠冢。
当时,周梓玥坠崖,大难不死,料到宫中有人害她,江西盐商之事也已过去,便回到周府继续做周雨莲。
所以当田瑾禾发动三千士兵在崖下寻找,只找到了几片衣服碎片,便再无所获。
萧景珩勃然大怒,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苦苦找寻,一无所获。在萧景珩眼中,周梓玥早就“人间蒸发”。
他不信周梓玥死了。直到调查出,崖上有琅琊云氏独有的流云玉佩,才发现周梓玥是云贤竹所杀。
萧景珩愣神的时间,田瑾禾已经摆好了祭品,拿出火折子点火烧纸。
火光映出了三人的脸。
田瑾禾先钻进了狗洞,衣服上还沾着杂草,杏眼中含着眼泪。
“梓玥啊,不知不觉,你都走了一年了。”
孙镇远看着愣坐在地上的萧景珩,一脸无奈。
可怜了萧景珩,未婚妻死了,还得娶未婚妻的堂姐。
只有田瑾禾在声泪俱下地一边烧纸,一边哭诉:“梓玥,你要是能在天上看看我们就好了。下面是不是很冷很冷?没关系,我给你烧了好多好多过冬的衣服,你在地下,就不会冷了。”
“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咱们去伙房偷点心吃,结果你不小心把衣服烧焦了。就这件事啊,我能笑你好久。”
“这次你不用去偷点心吃了,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带。要是饿了,你就托梦告诉我,我给你把全大凌的点心都带来,谁也别想吃,阿景也不许吃。”
“梓玥,我还给你烧了好多纸钱。在下面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尽管去买。”
“你怎么不答理我了?你要再不理我,我就去交别的朋友,跟她们花天酒地,永远不来找你了。”
言毕,田瑾禾忽然看向冰冷的墓碑,哽咽道:“我忘了,你再也不会答应我了。”
“你能不能再跟我说说话,说一句也好啊,我多希望你再向原来一样和我一起玩,你哪怕打我,你骂我呢?我也开心,至少你还能陪着我。”
“你快来打我吧,你打死我都行,我绝对,我绝对不还手,好不好啊?呜呜呜呜呜……”
孙镇远拍拍她的肩:“你别哭了,天凉有风,再吹了你的脸,都不好看了。”
萧景珩忽地说道:“你带着瑾禾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孙镇远犹豫了半刻,道:“那我给你留匹马,我先带着她回去。”
田瑾禾仍然在哭:“呜呜呜呜呜呜……”
孙镇远见拉不走她,干脆把她拦腰抱起:“行了,不哭了啊,走,回家……”
田瑾禾:“呜呜呜呜呜呜呜啊——你……”
邹雨莲见他们出来,赶忙躲在墙后。
“阿远,那儿好像有人诶。”
“你眼花了吧,大晚上哪儿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