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养心殿。
望着批也批不完的奏折,萧景珩都想上吊了。
不是说了要关心龙体吗?!写这么多奏折就不伤害龙体了是吗!父皇也没说皇帝这么难当啊!能不能让父皇复活?
顺便还他一个完整的家。
就在萧景珩瘫坐在榻上的时候,赵锡平道:“陛下,骠骑大将军孙镇远求见。”
萧景珩问道:“他有何事?”
赵锡平答道:“回陛下,大将军未说何事。”
萧景珩知道孙镇远来做甚了。不是来找他下棋,就是来聊闲天。
“让他进来。”
“是。宣骠骑大将军孙镇远觐见——”
门被两边的太监缓缓推开,孙镇远进到殿中,后跟上来的随从抬着一个大箱子。
“臣孙镇远参见陛下。”
“免礼。”萧景珩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是。”下人们纷纷退下。
等到一众下人退下后,孙镇远才放下包袱,对萧景珩说道:“阿景!还记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不记得了。”
“不是?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忘啦?”言毕,孙镇远解开他扛来的麻装,里面放满了纸钱和点心:“今日是梓玥姐姐的祭日啊,你看,都是她爱吃的蜜饯。还有这些纸钱,这样,她就可以在地府买好多首饰了!”
萧景珩忽地从榻上跳了起来。
是她的祭日啊……他都忙忘了。
堆积成山的奏折和大臣们无休无止的唠叨,萧景珩早已麻木,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自从周梓玥死后,因母后下的禁令,没人敢去祭拜她。
这是她的第一年祭日,他必不能缺席。
“知道了。我酉时过去。”
“酉时?”孙镇远不解:“可……午时之前宜祭拜……”
萧景珩无奈,指指桌上的奏折:“你看看,这是什么?我午时之前能过去?今日能过去就不错了吧。”
孙镇远无奈,只好拿着一袋子祭品回去找田瑾禾。
此时,赵锡平进来了。瞟了一眼离去的孙镇远,道:“陛下,黄河最近发水,大水决堤,兰州知州上书,希望陛下今晚上晚朝处理此事。”
萧景珩愣了一瞬,捏紧手中的朱笔:“朕……今晚有事。”
“今日是太子妃的祭日吧。”赵锡平缓缓地道。
萧景珩冷笑,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没想到,你还记得。”
赵锡平看着天空上正闪着金光的骄阳,叹息着答:“老奴的腿脚已经不好了,若再没有个好使的脑子,老奴就是个废人了。”
“陛下放心,这两件事老奴都会办好的。”
“出宫的事,你可有把握?”萧景珩问道。
“还是像原来一样,你拿长梯子,朕翻出去?”
赵锡平摇摇头:“不妥不妥。陛下已经登基,穿上龙袍,便不可再爬长梯。”
萧景珩疑惑:“那该怎么办?”
赵锡平道:“陛下,宫后门亥时以后一刻是侍卫们换岗的时候,陛下可以出去。”
萧景珩问他:“为何从小到大,你都从不阻止朕出宫?”
赵锡平不知想到什么,眼中含泪道:“陛下身为皇帝,外面的世界却要那些大臣去进谏,从不知外面是何天地,那又有什么意义?陛下不要像老奴一样,这辈子都没踏出宫门一步。”
萧景珩点点头:“朕知道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