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关上。门边出现了一只手,很显然,里边有个人,还是个男人。
崔行殊眼底闪过惊愕,脸色冷了一瞬后很快吃惊地问:“这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岳狸觑了眼杵在门前神色并不美妙的人,含糊地点点头。
“有什么事吗?”岳狸不动声色地把商杞往门内推,崔行殊眼神在他们之间流转,神情自然:“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罹难者吗,今天幼儿园举办亲子运动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她的女儿吧。”
岳狸当然记得,那是一位善良的水果店店主,在她刚到洛桑城时给面无人色的自己煮了一顿热腾腾的饭,在她去找崔行殊路过店门口时也会给她捎上几个时下新鲜的果子。可后来,她死在了异物手下,新闻播报那天,平时被她救济的老乞丐在瓜果滚落、一片狼藉的店门里哭得接不上气。
她也是位温柔的母亲。
三岁大的女儿捣乱时也会耐下性子引导,那个小女孩还会拉着她的衣摆叫她姐姐。
商杞欲要勾住岳狸手指的动作收回,他身量高,站在一侧正好看见她鼻梁上的小痣因为波动的情绪变得黯淡。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观测她的呼吸她的细微反应,在人类看来,这是一件令人哀痛的灾难,于是他也调整着表情。
岳狸果然答应了。
他被推入房间,门锁上,岳狸神色莫测地收拾着要带去的东西。
商杞坐在狭小的沙发上,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你可以带我过去。”
岳狸将屏蔽器嵌入表盘,扬起眉梢,是一种好笑和讽刺的意味,似乎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商杞微微歪头,不带情绪的眼睛扫视着她。
他在观察和分析。在这些时候,他有着强烈的非人感,这总让她倍感兴奋,不过不包含此刻。
“你应该带我去。”商杞得出结论,眉头皱起时还能看出些病容:“虽然血染红了废池,养了几个月才恢复感知,但做点你计划的事不是问题。”
岳狸抑制不住笑起来:“骗我是要造报应的。”
商杞见她仍绝口不提让他一起过去的事,升腾起了些不耐,还含着隐约几分的焦灼不安:“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
她试探他,算计他,想要以低廉的代价猎取他的力量。
愿者上钩的感觉确实不错,岳狸将弹夹填满,动作都变得轻快了,明知故问:“没有条件吧?”
“当然有。”
投注过来的目光逐渐不加遮掩,让岳狸有种被牢牢锁定的错觉,听此她失望地耸耸肩,等着对方出牌。
商杞不耐地打断她,难以为继的老钟摆跟心跳声呼应:“你看着我。”
岳狸依言照办。
门“笃笃笃”又响了,商杞恍若未闻,坐直了身体,道:“你亲我一下。”
岳狸眸里浮出诧异,她想过很多商杞可能会提出的条件,但这并不在诸多的设想之中,不过这与她而言就如扔掉枝头飘落的树叶,无足轻重,于是她走上前。
商杞仍然坐着,随着她的靠近仰起头,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上还有先前留下的褶皱,岳狸忍不住在他喉结上咬了口,然后覆在他难掩苍白的唇上轻飘飘落下一吻。
意料之中,商杞环住她的腰,她等着对方加深这个吻完成履约,孰料,商杞只是在她鼻梁上的小痣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