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芷念长吐出一口气,静下心来开始欣赏园中秋景,沉住气,现在的情势对她来说也没有那么糟糕,至少她现在已经在这梁王府里了,是祁渊名正言顺的侧妃。
只差一个名分而已。
她不会输的。
微风轻盈,带着许多树叶簌簌而下,整个园子恢复以往静谧,再无多余的声响。
祁渊夫妇笑闹着回到月华阁,沈念曦跳下祁渊的背便往屋里跑,祁渊跟在后头只能无奈的喊:“当心脚下。”
沈念曦提裙一溜烟跑入内室,迫不及待将鞭子取出来,又快步走回祁渊面前晃了晃,“请王爷指教指教?”
“去换衣裳。”祁渊伸手接住跑过来的人儿,温柔道:“若招式不对,本王可是要惩罚的。”
沈念曦乖乖去换了利落的束袖衣袍来,陶陶等人也早将院中清出一片空地来,沈念曦登着新得的靴子潇洒而出,一头乌黑的发用红宝石银冠束住,革带勒出细腰,愈发衬得人飒爽精神。
祁渊守在廊庑下,饶是见过沈念曦很多面,那花青色的窈窕身影撞入眼帘时还是叫他的心脏停滞了下,似是在这闷热的午后被人泼了捧冰雪一般,叫人神清气爽。
沈念曦抬步走到院中,甩开长鞭利落挽起一个鞭花,按照记忆里的招式一一使出。
长鞭破空划出嗖嗖声响,众人屏住呼吸静静看着沈念曦的招式,从前只见她舞姿绝美惊艳,如今使起这长鞭却也宛如游龙,轻巧伶俐。
祁渊一眼不错的盯着沈念曦的动作,起先还沉迷其柔软纤长的身段,而后才迟钝回过神来仔细观察沈念曦的鞭法。
沈念曦循着记忆生疏使完一套鞭法,末了卷起鞭尾打向不远处的花盆,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绿菊又甩向祁渊的方向。
微风带着花草清香迎面而来,祁渊抬手连同鞭尾一齐接住,鞭子立刻绷直,他将花儿扯到鼻尖轻嗅,“不错,花儿漂亮,鞭法使得也漂亮。”
沈念曦不服输握着鞭子不肯松手,得意仰头,“那是当然。”
须臾之间,祁渊握紧鞭尾借力飞身而去,稳稳落到沈念曦身边,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招式漂亮却缺少杀气,调匀呼吸,将手臂与手中的鞭子融为一体。”说罢祁渊便带着沈念曦开始动作,缓声开口道:“盘、旋、甩、扯、带、打、反、盖、扫、挡、揪、勒、滚、仰、抵、缠,要收放自如,注意步法,身型要稳,与练舞和剑法是一样的道理。”
沈念曦被他带着做了一遍动作,似懂非懂的点头,“我知道了。”
难得一日好时光,沈念曦练了一下午的鞭子,经由祁渊指点招式,是比之前得要领了许多。
夜来夫妻洗漱后歇下,祁渊揽着怀中的人儿,哑声同妻子商量,“朝政繁忙,世道不稳,皇上已几年未曾出宫,而今太平如旧,皇上欲与众臣出行围猎,届时你我要随侍圣驾,这些日子你准备好,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出去散散心。”
“赵王如今处在风口浪尖,迎娶公主一事也作罢了,禁足府中等候发落,皇上竟然还有闲心去围猎。”沈念曦被他的呼吸挠的脖子痒,一面伸手去堵他的嘴,一面嘟囔:“要是我也禁足就好了。”
祁渊笑着轻咬了她肩头一口,“不许胡说。”
黑夜风声萧萧,沈念曦被裹得透不过气,偏是推不开身上的人,也只得随祁渊去了。
晨起清醒时祁渊已经离开,沈念曦舒服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如往常般起身梳洗,膳房蒸了热腾腾的一笼小包子,皮薄馅大,还有熬得正好的黑米粥,又配了爽口的萝卜小菜,月华阁膳房的厨娘们都是按着母亲的食谱做的,总是格外要勾人味蕾些。
用完早膳后陈嬷嬷才来传话,说是父亲要见她。
沈念曦进到书房前沈桓从手中的画卷上挪开眼又低下头去,平静道:“起来吧,赵王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为父交给你的事可有办妥?”
沈念曦站在堂中,垂眸道:“不负您所望,一切顺利。”
“东西呢?”沈桓握着画轴的手一顿,慢慢卷起画卷,重新看向沈念曦,神情严肃。
“父亲放心,东西已经被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沈念曦坦然和沈桓对视。
沈桓满意的点点头,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笑意,“很好,你费心了,我即刻便让佑兴去取。”
“父亲别担心,东西在我手里很安全,若移来移去的,反倒惹人注目,还不如就放在女儿手里,量旁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沈念曦笑着上前,乖巧接过沈桓手里的画放回画匣里。
沈桓回头凝视沈念曦的面容,声音即刻便冷了几分,“你是梁王妃,不宜与此事有过多牵扯,还是交给为父最好。”
沈念曦不紧不慢走回堂中,依旧是纠结满脸,为难摇摇头,“父亲容禀,如今内外情势复杂,矛盾一触即发,沈家处在风暴之中,恐难周旋,若我以此为筹码,祁渊投鼠忌器,自不会与沈家为敌,也可分散太后、皇上的注意,如此对沈家是大大有益,父亲英明,自然明白女儿的苦心。”
“放肆!你一闺中妇人,怎可妄谈朝政!”沈桓气得拍桌,怒道:“你懂什么?!快将东西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