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姐姐这样说沈念曦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道:“他没事就好。”
“瞧瞧,真是长大了,会心疼人了。”沈念昀见妹妹如此情状,不由得打趣笑她。
沈念曦被说中心事,耳朵立即滚烫起来,她不敢和姐姐对视,只得扭去一边不好意思道:“姐姐……”
“好了好了,姐姐不是笑你,而是高兴。”沈念昀牵过妹妹的手,语重心长道:“经过这些事,他待你的好若说是伪装,那便是连我也骗得过了,你又不是铁石心肠,动心是再正常不过,现在见你真的与他好了,我却又担心,怕他……”
沈念曦打断了姐姐的话,自信笑道:“姐姐不必说了,不论以后如何,顺其自然就好。”
沈念昀看着妹妹淡然却又坚定的面容,微笑着没有说话,她的傻妹妹于男女情爱一事上,向来果断坦荡,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以至于有些时候透过镜子看自己,无形之中也期待自己行事能有几分妹妹的坦荡。
姐妹俩亲密聊了小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告别,沈念曦垂首退出东宫,仍旧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街道上人来人往,楚王府的马车缓缓行走着,稳当停在热闹的烟雨楼门口。
沈念曦这些日子身子不好,生意上的事便也一直由陶显料理着,今日恰巧得空,便顺道来烟雨楼瞧瞧。
陶显为了时时看顾京中各处的铺子,便在烟雨楼后头置办了宅院,将陶父陶母从京郊接过来养老,自己也方便照管店铺产业。
一听到沈念曦要来的消息,陶显便在楼上的最里头的雅间里准备好了茶水账本,供她安静查看。
因陶陶许久未见父母,虽然想念得很却又不放心沈念曦,还是沈念曦好说歹说才把人劝去下去看望二老。
至于寒烟那小丫头贪玩又好奇,此刻跟在陶显屁股后不停面问这问那,帮陶显一起搬东西看货品,玩儿得不亦乐乎。
“陶显哥哥,我方才见小二端出去的那一盘豆腐皮包子好香啊。”
“好,我一会儿带你去厨房吃。”
“陶显哥哥,这是什么啊?”
“晒干的咸鱼。”
“水里这个软糯糯的又是什么?咦,还会动。”
“海参。”
“哎!那个太重了,你一只手抱不动,让我来吧!我力气大!”
……
沈念曦安静坐在雅间的书案前看账,一手翻账,一手拨弄算盘,等查完帐时已临近傍晚,陶陶回家不过一个时辰便回来在门前守着,见沈念曦开门而出,熟练扶着她下楼。
“姐姐?”
还没看清来人,沈念曦就听见脆生生的一声,顺着望去一眼便瞧见了拿着许多吃食与小玩意儿的刘芷念,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和一个丫鬟,手里同样拿着许多东西。
沈念曦笑着与刘芷念问好,“你怎么在这儿?”
刘芷念笑哈哈凑了上来,“闲来无事出来逛逛,烟雨楼的菜做得好,我顺道来带两个菜回去给母亲尝尝。”
“天色不早了,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很危险,赶紧回去吧。”沈念曦温言嘱咐。
“嗯嗯,我知道了姐姐,这是东街的糯米糕,这是竹蜻蜓还有毽子,都可好玩儿了,姐姐拿着。”
刘芷念兴高采烈分了许多小玩意儿给她,一片好心沈念曦便也没有推辞,顺手接下后道:“那就多谢你了。”
“姐姐喜欢就好啦。”刘芷念看到自家小厮提着食盒出来后,这才向沈念曦挥手告别:“那姐姐我就先走了,我改日再去找姐姐一起玩儿。”
一路上车马行人喧嚣不断,到梁王府时祁渊已经等在门口了,祁渊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立马就慌了神色,一路上嘘寒问暖十分贴心。
陪着沈念曦回了月华阁,祁渊小心拥沈念曦入怀往榻上坐下,柔声道:“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沈念曦呆呆靠在他怀里摇头:“可能是今日累着了,有些头疼而已,睡一会儿就好了,不碍事的。”
“那你先好好休息。”祁渊拍了拍她的手,温柔道:“我还有要事要办,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沈念曦这会儿也确实是困了,点点头后便歪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祁渊走出月华阁,蔺启立即跟了上来,低声回禀:“铁矿的事,有眉目了。”
整理着方才弄乱的衣袍,祁渊脸上已没了柔情,边走边道:“说。”
“暗卫们去矿洞探过,早知道其所采出的矿石最多三成,根本没有丢失四成之说,且早前看守之人均已被灭了口,全换成了赵王的人,属下再去查探时,已找不出任何破绽了。”
祁渊皱眉道:“那此前矿洞坍塌,死的人到底有多少?”
“属下暗查了死者们的亲眷,她们得了一笔银钱,明面上是什么也不说,可家中的日子突然过得富裕起来,属下查遍了,足有两百余人。”
祁渊语气不悦:“之前奏书上说只伤亡了五十余人,如此看来,是有人在刻意诬陷,也有人在竭力隐瞒。”
铁矿一事与太子有关,赵王奉旨查明真相,联合御史台奋力弹劾东宫,而沈恒一派则竭力保全。
那么大的一张网,铺天盖地想网住太子,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祁渊沉声道:“你吩咐下去,让底下人仔细当差,别给旁人担了罪名去还不知,下去吧。”
蔺启点头退了下去。
嵩县铁矿矿洞坍塌闹出命案又丢失铁矿的案子一直查不出端倪,以致后续开采事务也不顺利,皇上龙颜不悦,连累朝堂上的官员们,近来过得都不大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