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忙站起身,四下里观望,院子里的客人基本都走了,只有李家与赵家,还有那些留下来帮忙收拾善后的雇工们。
哪儿有赵元奎?
“老大,你带人去找找。”
李秀琴吩咐。
李文清当即带了几个人房前院后找起来。
不大工夫,就从后院响起几个人的惊呼声,“快来人呐,那位赵二爷他昏倒了!”
众人一听,当即一窝蜂涌入后院。
就见赵元奎躺在茅房门口,一动不动的,吓得袁氏哇一声哭着扑向他, “二爷,你咋啦?二爷,你不要吓我啊!”
“倩倩,你拉住她!”
李秀琴神情也冷峻起来,赵元奎可是赵世凯的二儿子,这若是在李家出了事儿,那她无法跟赵世凯交代,“老大,你赶紧把赵二爷抬进屋,老二,你去请郎中,骑马去城里请最好的郎中来。”
经过李秀琴这一顿安排,女子们都围在袁氏身边,温声细语地劝解她,其他男人则都各自忙去了。
很快郎中就请来了。
他给赵元奎把脉后诊断,一路劳累,加上心情郁结导致的心肺不通,因而他胸闷,气短,腹部隐痛,这些症状让他备受煎熬,所以在吃席中间去后院茅房方便,方便完,出了茅房,不知道是不是在茅房里蹲的时间太久,让他一时感觉天旋地转,然后就昏倒了。
郎中开了药方,但又说,“咱们这是小地方,药材品种有限,这位爷的身子骨可能在离开京都时就有些疲乏不堪,不过仗着年轻,所以一路挺过来的,这会儿到了地方,身心放松,反而坚持不住了!我这副药呢,只是起到治病的功效,但他身体的根本是需要补养,最好是那种千年老参,细细地熬了,与这药一起服用,久而久之,才能让他断了病根。”
“啥,千年老参?”
袁氏惊呼出声。
她们赵家是大将军府不假,皇上也对他们恩赏有加,可再怎么也没赏赐过千年老参啊?
可能皇宫的库房里都未必有这么一根千年老参。
“大夫,二爷他不服用千年老参,就不能好吗?”
她涕泪横流。
“这个……不好说啊,看老天的意思了。”
啊?
袁氏哭成泪人了。
这不就只剩下等死了吗?
二爷,二爷,你可能走啊,你走了,我跟孩子们咋办啊?
袁氏心里很清楚,就赵家这五兄弟每一个肯相互关照的,她男人活着尚且能在赵家站稳当,不被其他几个兄弟妯娌欺负,若是赵元奎不在了,那赵家大宅能不能还有他们娘几个的一席之地都是未知数。
这次,她哭得可是实打实的伤心欲绝。
“老先生,既然您说出这千年老参来了,那就一定知道哪里有这千年老参,请您看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份上,告知与我。”
李秀琴诚心诚意地给那华郎中施了一礼。
李家上下也都齐刷刷地给老郎中行礼。
赵五爷与赵倩倩他们也忙着央求。
华郎中捋着花白的胡子,沉吟许久,才说,“老朽当初是答应了对方,不将这一隐秘说出去的,但听闻这位二爷是护国大将军之子,大将军为百姓,为国家鏖战了半辈子,老朽不能枉顾将军之子的姓名,只是,即便老朽说出那千年老参的所在,恐怕你们也拿不到!”
“华郎中,您尽管说,其他我来想办法。”
李秀琴眼底闪过亮光,她两世为人,从来没觉得有困难是坏事,有了困难克服困难,这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历练,没有历练,没有挑战,那人生有何意义?
“小王庄有个叫王启才的老财主,他家里就有一根千年老参,但他们是拿着老参来救命的,不可能出卖!”
华郎中的脑袋瓜子都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小王庄?!
“老二,你去按照华郎中的药方抓药,药拿回来之后老四媳妇,你熬药,要一眼不眨地盯着那药罐子,仔细地熬,熬好了先给赵二爷服下……其他人也都不要慌乱,天下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有线索,那就可以去谋划。老大,你出去驾车,咱们这就去小王庄。”
李秀琴吩咐完了,没有丝毫停顿,带了李老大就出门了。
赵倩倩与宋红鸢追出来,“娘,要不我陪您一起吧?多个人总能多份力量。”
李秀琴看了看她俩,对宋红鸢说,“红鸢,你留下来帮着照看一下你二嫂,恐怕她现在心已经乱了,身边每个人不行!”
“嗯,好,那娘您小心啊!”
宋红鸢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推辞的时候,当下爽利地应了后,就目送李秀琴与赵倩倩乘坐的马车疾驰而去。
果然,如那华郎中所说的,李秀琴刚提了个千年老参的字眼,就被门房的小厮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那个嘴欠的说我们家有那矜贵玩意啊?我们老爷就是个乡下人,没啥大见识的,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得到那样的好东西,几位请回吧!”
咣当一声,大门关上,李秀琴吃了个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