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看着荟云亲昵地挽住了一男子的手臂,又见男子抽回了手,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人朝着深巷而去。
那人是谁?她怎么从未在荟云的身边见过?
谢知意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跟上二人走了好一阵,蜿蜒曲折的巷子险些让她迷了方向。
忽而在拐角处,她听见了荟云哭泣的声音,猛地停下脚步。
“好了别哭了,眼下你我当真不适合有个孩子,听话,往后我定会补偿你的。”男子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荟云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好一会儿谢知意又听到荟云哽咽声音。
“荟云自知身份地位,不配拥有大人的孩子,就是看着它小小的生命突然消失了,我心里实在难受……”
谢知意愣怔在了原地。
她谨慎地朝着声源处看去,在确保这话当真是出自荟云之口,她的眼里更是难掩的震惊。
所以,荟云行迹古怪地从医馆里出来,是因为她怀孕了?不仅怀了这个男人的孩子,还因为这男人把孩子打了?
她捏了捏拳,本能地想要冲上前找这负心汉理论一番。
又听男人道:“你也知道我家那泼妇的脾气,但你与她不同,你如此善解人意,我怎舍得让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待时机合适,我定为你赎身,纳你为妾。”
骗子。
谢知意光是听男子这信手拈来的好听话,就猜着他不是什么好人。
可她不明白的是,向来劝说她莫要轻信男人话的荟云,竟然为了个有家室的男人……
难道荟云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听不出这么拙劣的谎言吗?
“秋闱在即,我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吧?”
谢知意听男子撇下这句话后,又听脚步声近了些,她本能地侧身避开,见这男子竟当真留下刚小产的荟云,独自离去。
渣男!她心里骂了句,正打算好好问问荟云,平日里教诲她时头头是道,怎么自个儿成了个恋爱脑。
没想到她前脚刚踏出去,就听荟云惊叫一声,一群人将荟云围了起来。
“你这臭不要脸的贱人,竟敢勾/引我家官人!把她给我往死里打!”为首的妇人一声令下,周身的小厮举着长棍直奔荟云而去。
“住手!”谢知意大喝,紧接着在心里呼叫系统,从商城购买一把铁锨冲了上去。
荟云回头看她时,面露惊讶,又连忙劝阻:“知意快走!”
谢知意一看人多势众,直接举起铁锨冲向为首的妇人,“你们要真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妇人看着抵在脖子上的铁锨,急忙叫停,又警告谢知意:“我夫君可是翰林院侍讲学士,本届秋闱的主考官!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他都能给你戴绿帽子,我还有什么不敢动的?”谢知意冷着脸,命妇人把荟云放了。
然妇人也不愿示弱,几人僵持不下。
突然妇人朝着她身后的方向大喊:“叶公子!救命!”
谢知意惊得回头看去,一眼就对上来了这双熟悉的眼眸。
这时妇人推开了她,朝着叶景川的方向跑去,直指着她的鼻子状告:“叶公子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两人不仅勾引了我的夫君,还意图夺我性命!”
谢知意听着好笑,这妇人领着十多名手持长棍的小厮,竟说她要害人性命?
叶景川缓步朝她走来,继而冷眼看着一众小厮。
无形的威压迫使小厮们收起长棍,默默退下。
“勾/引?”叶景川停在了她的面前,低垂着眼眸看她。
谢知意抿了抿唇没有答话,忽而头顶传来他一句:“蒋夫人怕不是误会了什么?知意与叶某早已互通心意,怎会与学士大人有所瓜葛?”
她诧异地抬起头,就见叶景川冷着脸看向了蒋夫人。
蒋夫人似是意外地盯着她与叶景川看了好一会儿,很快又嗤笑道:“都说叶公子清廉自首,没想到与花楼女子也这般的纠缠不清!”
谢知意还没反驳,只觉得手心一紧,叶景川拉着她的手冷眼看向蒋夫人:“蒋夫人,我所心仪之人,断不是你能随意评判的。”
“至于蒋夫人的家事。”叶景川淡淡瞥向荟云,再次将视线落回到了蒋夫人的身上,“你与其刁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倒不如回去好好管束你的丈夫。”
叶景川拉着谢知意的手,在经过蒋夫人身边时,刻意停下了脚步。
他冷声提醒:“秋闱在即,蒋夫人作为本届主考官的家眷,还是慎言慎行的好。”
谢知意看着脸色阴沉的蒋夫人竟他们让开了道。
继而她拉过荟云的手,不过一瞬就感受到了手心里的冰凉。
这温度不对。
谢知意紧张地回过头,见荟云脸色苍白,立即领着人朝陶大夫的同心堂而去。
……
“怎么样?”谢知意见陶大夫收回了搭在荟云腕上的手,小声询问。
陶大夫沉默地看向谢知意,才持笔写着方子:“好好修养吧,女子常年服用避子汤,本就不易怀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