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两个御医紧张又局促地给尚远处理伤口,简直比他们还要紧张,破天荒地开始后悔没跟当归学一些医术,但凡学一些,现在也不必假手他人。她生怕这些人被蓝家买通,又怕遭遇其他意外,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中。
尚远的情况也很糟糕,纵使御医下手重些,他也什么反应都没有,晕得很彻底。
宁璋沉声追问:“怎么会昏过去?是不是失血过多没了意识?只能这样慢吞吞的止血吗?有什么补药可以用一用的?”
她紧张的时候,手上短剑也用力抵着刘御医的脖子,刘御医往后躲一分,短剑又跟着压过来一分。
短剑抵着的地方有殷殷的红血丝渗出来,刘御医也疼得一声闷哼:“三皇子五年前也受过比着还重的伤,微臣有经验,皇子妃不必太过担心。先止血,用参汤吊着,将养几日,人是能慢慢醒转的。”
“用参汤也只能是吊着?”
刘御医抹了把汗:“如今三皇子身体比以往好了,这回也并没伤及要害,想来……想来……”
“他若不能好转,我会要你全家性命。”宁璋此时此刻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刘御医身上,她往马车外头张望,想找个熟悉的人给隐州送个信儿,可是除了林叔,其他人也都是不堪指望的。
刘御医脖子上的血越渗越多,他始终不敢说话,助手看不下去了,嗫嚅着提醒了句:“皇子妃……若再不放手,恐怕师傅也熬不过今天了……”
宁璋这才意识到他也不大好了,也见他确实恳切,便叹了口气,将短剑收回来,只撂下了句“三皇子好,你们就好,三皇子不好,你知道的”,在马车外头候着了。
林叔这才敢上前通报:“方才十王妃也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串子人,她来了以后,就叫马场的人把那一串子人给围住,也不叫走,就在里头吵架呢。”
宁璋言简意赅:“叫她来。”
便有眼力见儿的小子跑着过去叫她。
没一会儿,乐璋吆喝着过来了:“你可算来了。方才我从咱们伯府出去,这些丫鬟婆子就在我后头跟着,我心想她们便不是什么好东西,跟着跟着吧,没想到到了后头,竟还有些带刀带剑的马卒也加入进来,就在后头紧追不舍,好像我犯了什么律法大罪似的!”
蓝明玉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向趾高气扬,自觉比其他人都高贵三分,平时都是拿下巴颏看人的,轻易说不出几个字,可是遇上乐璋这么个混不吝的,早就被气得没了分寸,只管学乡野村妇般嚷嚷:“奴婢已经说几遍咯!咱们是奉皇后娘娘的命来保护三皇子侧妃的,谁知十王侧妃偷偷穿了三皇子侧妃的衣裳,还跟做贼似的跑了,怎么喊都喊不应,一路跑到这劳什子地方来!奴婢怎么知道那衣裳下面究竟是谁!跟着过来保护,还被倒打一耙说什么有的没的,实在是冤枉啊!”
宁璋横眉冷淡道:“若真是为了护我,就凭你们这些个老弱病残,能有什么用?”
那嬷嬷又嚎道:“奴婢自知是无用的,所以这一路远远的还有些侍卫跟着!十王侧妃还嫌他们拿刀拿剑,咱们都已经被十王侧妃耍的团团转了,他们要是没个刀剑的,真不知是不是要被十王侧妃给活埋了!”
乐璋简直要上去跟她厮打:“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