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泰和能从迎亲路上赶过来,属实是下了决心要扳倒三皇子的,岂能被半路杀出的北辰祎毁了局面。在城门口纠缠,让百姓们看他们打擂台,若是赢了还罢,可若是输了——尤其是北辰祎还拿出祁帝当筹码——那才是真没意思。
他蹙眉打量将离和北辰祎,见这双方并非齐心,彼此利益并不相同,略一衡量,便吩咐林晋跟着将离进城,看好那几车货物,便不在此处纠缠了。
将离冷淡道:“这些东西我是要给三皇子送去的。你们要去见皇帝只管去,不必拿我作筏子。”
蓝泰和没理会她,只是跟着北辰祎的马车并肩回去,同时吩咐林晋往宫里去一趟传信。
那边宁璋带着尚远闯入城中,沿着中央大街直往北走,至青谷马场和三皇子府的分岔路上,勒了缰绳犹豫。
去青谷马场是尚远原本的计划,可是他现在奄奄一息,实在不应再去。而若是回三皇子府去请太医,又是叫他从兴州一路回来的辛苦辜负了。
正踌躇间,卫府的马车靠近,驾车的是卫澜的心腹式元。
他靠近宁璋,恳切道:“我家公子已经进宫了,他吩咐我在此处等皇子妃,他请的太医已经前往青谷马场了,马车也已经安排好了,皇子妃请上我的车,往青谷马场去。”
式元略推开马车的门,露出里头的布置,下头垫着厚厚的褥子,车上还有纱布、药箱等,仿佛早知尚远会受伤,准备得很齐全。
“他何时入的宫?”
式元道:“巳初时分。”
那会儿约莫尚远已经到了昌安郊外,北顾还没放烟火,卫泱竟已入宫了。
宁璋将信将疑,拿出袖中短剑,横在式元脖子上,让他先进去检查一遍马车内的装饰,确保没有危险后,才叫他搭把手把尚远抱到车内去。
式元深知宁璋下手是不顾轻重的,就怕她一个不当心,自己一命呜呼了,他很痛心:“皇子妃!我的性命都是公子给的,我对公子的诚心,跟公子对您是一样的!您好歹让我把您先送到了,您这功夫,我若有二心,难道还能活?”
宁璋冷淡道:“我不拿三皇子的性命冒险,你若老实,我不伤你。”
式元豆大的汗珠冒下来,只好端正坐着,一路小心翼翼驾车到青谷马场。
青谷马场内果然有两个眼熟的人等着,眼瞧着卫家马车到了,便赶紧提着药箱凑上来。走前头的是刘御医,从前给尚玉看诊的,跟着后头的是他的副手。
刘御医一壁给宁璋和三皇子见礼,一壁就要在马车上张罗止血包扎。
宁璋将式元扔到扯下,喊来马场管事老林看着,然后又将短剑架在御医脖子上,一样不敢相信他们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