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筝儿原本的斗志在看到孟肇戎的这一瞬间,简直要消耗殆尽,恨不得晕在宁璋手中。宁璋暗暗给了她一掌,叫她休要做戏,硬是给她疼明白过来了。
其实孟老太太从一开始就想喝止这场闹剧,只是长宁长公主一向爱断个是非,好几次眼见孟老太太想出生打断,长宁都会按住她叫她耐心听听。实在后来越听越离谱,孟老太太碍于长宁的面子不敢张嘴,干脆气晕了过去。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只有孟肇戎能跳出来主持局势,先是指挥着行露还霜把孟老太太扶到后院休息,又叫人陪着长宁长公主和姜夫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说孟家家宅管理不行,恐怕扰了这两位的清净。
长宁长公主却不这样觉得,反而笑道:“咱们都已经在这儿了,便没什么搅扰的,倒得帮个忙才好。”
这两个人都说的十分客气,一个也不敢十分表达“我想让你要赶紧走”的意思,一个倒也没据理力争“我就是不想走,我就是要断一断是非”。
孟肇戎只好先表达对长宁长公主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感激之情,然后转头命令身边小厮赶紧把邵筝儿给拖下去。
“且慢!”宁璋用力握着邵筝儿,丝毫不肯放手,“事情还没弄明白呢,父亲。她方才说,我母亲是被毒死的。”
“那是她一派胡言!”
“难道父亲不疑心吗?难道父亲不想弄明白,我母亲究竟是怎么去世的吗?”宁璋眼角有些泛红,声音也稍显嘶哑。
卫澜不动声色地移动到宁璋身边,一旦有人对宁璋发难,他可以立时护住她。
孟肇戎表情十分复杂,眉心微动,眼中似乎有非常汹涌的情绪翻滚着。良久,孟肇戎才将情绪抑制下来,冷脸对邵筝儿道:“枉我这些年一直信任你,原来你竟暗中对隐乔和小阮如此行事!若非老五揭穿,恐怕整个孟家都要被你蒙在鼓里。南郊庄子你也不必住了,那原不是给罪奴住的地方,今日我便会遣人把你押送到北边关罪奴的庄子里去。”
他言简意赅总结了此事,说罢又看了看长宁长公主,长宁长公主觉得不够痛快,但是也没什么很不合理的,只道:“若是在公主府上有这么心肠歹毒的人,我肯定要给他扭送官府发配充军了才算,就算不如此,也得发卖出去。孟将军还是心慈一些的。”
孟肇戎道:“她毕竟是孟家二姑娘、三姑娘的生母,又将三少爷抚养长大,若真是发卖了,恐怕他们面上也过不去。”
容璋虽然在场,却已然无话可说。她在听到“关罪奴”、“发配充军”、“发卖”的时候,都不住地觑一眼孟肇戎的表情,心中捏了一把汗,然后握着邵筝儿的手,试图安抚她。
邵筝儿很不甘心,泪眼汪汪、柔肠寸断地凝视着孟肇戎:“陆隐乔究竟是如何死的,难道将军不知道吗?”
“够了。”孟肇戎一句也不想多听,直接喝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