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死了啊?”
“死了不就问不出花魁了吗?”
“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他们找到水了没。”
顾月尘眼眸一闪,就是现在,趁着他们疏于防备赶紧跑!
她箭一样射到了墙洞边,开始爬行,眼看着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原来你这儿!”
不好!被发现了!
顾月尘心里暗叫道,此刻退回肯定不能,顾月尘心一横,加速爬走。
墙洞很薄,顾月尘大半个身子都出去了,就在她以为成功逃走的时候,她的左腿突然被人逮住了。
一股强烈的力量将她往回扯着,她朝着自己的脚下看去,粗壮的手紧紧拽着自己的左腿,那人嘴里还在不断呼喊着。
“你们几个,快去外面堵她,这丫头钻狗洞呢!”
顾月尘闻言,努力挣扎着让自己不被他拖回去,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刀,缩回身子,咬着牙狠狠朝着他的手砍去。
瞬间,鲜血四溅,溅了她的大半张脸,那大汉的惨叫声传来。
“啊——”
但大汉的手太粗,顾月尘力气不够大,一刀竟然砍不断,顾月尘抖着手像砍柴火那样乱刀砍去。
大汉收手不及,一直手就这样被顾月尘砍了下来,而来自墙周围的脚步声也越来越靠近。
顾月尘来不及管还在自己脚上的手,直接撒丫子跑,往山上跑去。
不过,这条上山的路没有什么遮挡物,顾月尘腿上还有伤,她根本就跑不过三个全力以赴追赶而且还会武功的男人。
很快,她就被三个人包围,那个被她砍断了手的男人也跟了上来。
他一脸愤怒,头发飘散着,衣服上大片大片的鲜血让他的眼眸变得赤红。
“兄弟们,你们先别动,留给我。”
“老子这只手,我要亲手砍回来,只要她活着,不论我们做什么都行。”
顾月尘紧握着那把刀,自己唯一的防身武器,弱小的身躯跟他们比起来简直是以卵击石,蚍蜉撼树。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出去!
娘的仇,我还没报!
顾月尘看了看包袱里顾盛的头颅,脸色阴沉,稳住身形,眼中充满决绝,像一头狠厉的狼王。
断手大汉手提着砍刀朝着顾月尘砍来,顾月尘拿出顾盛的头颅当做盾牌格挡来袭的刀,同时挥刀朝着大汉的腰间砍去。
断手大汉一脸惊恐,避让不急,因为他太用力,他的刀竟被焊在头颅之内被顾月尘的手按住拔不出来。
顾月尘的砍刀劈下,大汉的小半截腰直接被斩断,顾月尘狠狠收刀,趁机拿着大汉的肠.子用力拽出。
断手大汉口喷鲜血,跪倒在地,临死还痛苦的瞪着顾月尘。
其余三名大汉见状也是被吓得不轻,但好歹也是杀过人的主儿,也很快就定了心神。
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朝着顾月尘砍去。
她笨拙的躲着来袭的刀剑,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伤,手臂,腿上,背上,各有伤痕,更危险的是,就连她的脖子上都有淡淡的血迹。
要不是她刚刚夺得快,现在只怕已经是刀下亡魂。
新的一轮攻势来临,顾月尘不躲了,刚刚她观察过了,她左手边的那个打手出刀的规律,若是在他出刀的瞬间,用身体接住,自己是可以以伤换杀的。
顾月尘咬着牙,迎着那名打手的刀尖而去。
“她疯了吗?!”
那名打手第一次见这样的打法,还是从一名年少的小女孩身上看到的,震惊不及,来不及躲避顾月尘挥出的刀。
一刀,那大汉的头颅被割下一半,血迹喷洒在雪地,像梅花一样盛开。
剩下两个齐齐朝着顾月尘劈砍而来,顾月尘卧倒身体躲避,看准时机割断其中一名的脚踝,那人已再无追击之力。
还有一个!
顾月尘咬牙让自己清醒,其实她已经快看不清楚了,眼睛快要睁不开了,昨晚一晚没睡,加上今天这一刀。
那把刀还插在顾月尘胸口,她不贸然拔出,只剩下最后一名打手,那名打手眼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顾月尘的残忍,喜的是功劳可以一人独揽。
顾月尘看出了打手的想法,突然出声问道。
“大哥...你可是想知道花魁娘子在哪儿?”
打手身形一顿,看着没什么威胁的顾月尘也就顺势回答。
“对,你告诉我,我留你个全尸。”
“那你不想独揽功劳吗?”
“我、是说,你把他们都杀了,那钱岂不是都是你的,我记得赏金足有二十两。”
“你看,他们已经反抗不过你了,我想他们死,我想他们给我陪葬!不然。”
顾月尘虚弱冷笑一声。
“不然,我现在马上就死,你的消息也得不到!你就等着落到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这打手说不意动是假的,况且现在只活着一人。
顾月尘看出他的犹豫,抓紧机会接着说。
“杀啊!其他两个都是我杀的!你还有什么不敢!我如今这般虚弱,你难道还怕我不成?”
“杀了他,一切都是你的。”
顾月尘的声音冷漠,却似有魅惑一般。
那打手朝着地上被顾月尘看了脚筋的大汉,一刀砍去。
就是现在!!!!!
这是顾月尘最后的机会!
顾月尘用力拔出插在自己胸口的长刀,挺着最后一口气砍向打手的脖子处。
打手毫无防备,但顾月尘的力气所剩无几,砍下那一刀也伤得不深。
那打手回过神来和顾月尘扭打在一起,顾月尘拾起自己的剔骨刀,口中大喊一声。
“娘!我要为你报仇!”
在那打手的刀砍向顾月尘脖子的瞬间,她的刀飞了出去,正中打手的眉心,打手双目圆瞪,含恨倒下,眼里全是不甘。
顾月尘见所有威胁都接触,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她浑身染满了鲜血,分不清是她还是打手的,恍若一尊杀神,她眼神呆滞,直挺挺的倒在雪地。
她的血止不住的涌了出来,可那双赤红的眼睛就是不愿闭上,手还在不断够着远处的被砍得面目全非顾盛的头颅。
“娘....娘....”
“我...不能...死...”
雪白的土地上,他们的鲜血像一副画卷般缓缓展开。
一个身穿蓝袄的中年女人一步一步走进了画卷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