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夏至想着如何装点自个的小屋时,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老太爷病危。
“老太爷身子骨一直都好,怎么会突然病危了呢?”看完信件的李延年立马安排车马。
“说下午在墨池边洗笔时摔了一跤,当时还好好的,过了一刻之后就开始神志不清,到徬晚便昏迷不醒了。”李延年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回,此时平安备好了素服,正准备伺候着换。
王夏至也回去换衣服了。
四妞哪儿由翠草换好衣服,收拾东西。
一行人快马加鞭行车进城,在一个小时后到修国府门口。
与李延年他们一道到达的,还有太医院的徐太医,二姑娘、四姑娘两对夫妇。
王夏至看着众人下车,其他人都熟悉,就这老太医看着也有八十了吧……
徐太医是三朝元老,现在属于退休返聘,平常不轻易出山,在陛下在听闻老国公情况后,特意请徐太医来一诊。
所以早得到宫内消息的二老爷与小爷们都在门口等候着。
在最后的王夏至与四妞,看着众人寒暄两句之后,便急忙往老太爷院中赶去。
老太爷院中此时也是也乌泱泱的立了一大群人。
不过人虽多,却是静寂无声,人都压抑着,打起十二的分精神,等待着太医的宣判。
片刻之后,徐太医出来了。
王夏至看着来到外厅的徐太医,与众人摇摇头,表示老太爷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当时一摔虽面上看起来无碍,但摔及内里照成大出血,已无法回天,如今之际还是开些止痛安魂之药,让老爷走的舒心。
这个答案先前的大夫已经说过了,再听一遍,依旧让人伤心。
众人伤心抹泪一番之后,老太爷的后世也要准备起来了。
事发突然,虽有些匆忙,但老太爷的寿棺、寿衣一应之物早就齐备了,府里上上下下按规忙活起来。
府内一忙活起来,徐太医、李延年与外嫁的姑娘们也回去了,明日再来。
外人走了,留下来的本家人,取‘太平床’给老太爷易箦,穿寿衣,陪最后一段时光,于此同时,下人们撘灵棚,设供桌,点长明灯,摆倒头饭,插打狗棒……
老太爷凌晨三时没了,府里男男女女摘披麻戴孝,取红灯换白灯,挂挑钱纸,在灵床前高声举哀,烧化钱纸,点引路灯……
之后的哭丧、请和尚道士做道场,亲朋吊唁,请文场、守灵,大殓,出殡,下葬,烧七,五七……等白事结束之时,已经入冬了。
今年的冬,修国府一家老小连着四妞都在府守孝,过年也过的清淡,唯一有看头的是,王夏至终于见到了赶回来奔丧的大老爷及众姑娘、姨娘们。
这大老爷在外做官的日子里,除了忙着公务,估计就是娶小老婆了,在外十三年娶了十房姨娘,更别说那些没名没分的通房们,可以说是一年娶一房。
不过这么多姨娘,能回来的也就三姨娘、六姨娘、七姨娘和十姨娘。
前三位姨娘能回来是因为生了子女,后一位姨娘能回来是因为老爷的最爱。
不过再多的人回来,现在与自己关系不大,四妞依旧是一个不被人看在眼里的小透明。
用王夏至的话说,一个没资格上台桌的人。
过完清淡的年,辞了迎春的花,在炎炎夏日的时节里,王夏至回到了寺庙。
准确的来说,是回到了李延年的别院中。
早在年前的时候,别院就已经装点好了,大到家具衣物,小到锅碗瓢盆皆已齐备,就等着主人的入住。
“回家的感觉真好!”吃着井中镇过的西瓜,王夏至满足的感叹道。
“里都当家了,可见修国府不好过。”还有,“大半个西瓜都被你吃完了,这块吃完不可以吃了。”
“可不是,”王夏至再啃一口瓜,说道,“你是不知道,如今府上分了三派,每天见面都是笑里藏刀,阴阳怪气……”
老太爷一走,熬过了百天,分家产大戏就来了。
按制来说,大老爷承袭爵位与家产这毫无悬念。
但问题是这个小儿子太小,开蒙的年纪还不到,能不能熬到成年继承爵位都还不确定。
相反,继承过来的四公子再过三四年就成年了,又是老太爷生前开过宗祠的明确继承人。
日后自己不就成了替二房白白打工了,这想想就让人不能接受。
再说二房,他们觉得老大再外多年,没管过家里一天,每每写信回来只知道要钱,其余者一概不管。
家里家外、给两位老人送终都是自家在帮衬着大嫂,且儿子又过继去了一个,除了投胎晚一点,其余者足够继承家产与爵位了。
两兄弟打的热闹,关键就是看太太了。
按理,太太与大老爷关系再怎么样,也要先统一站位,解决掉二房,再来解决内部争斗。
但还是那句话,太太没儿子。
是妾室之子继承,还是过继的二房的儿子继承,都不好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