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全又笑了“陛下,谈何连累不连累。未到决战,就“风声鹤唳”了么?陛下寿月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心去了哪里。”
“死在寿月了,你就当我死在寿月了罢。广韬曾说要效仿武侯,可不能为我殉死。我看千容虽不成器,比后主还是好些的。”
臣子张了张口,似乎还想劝谏,千乘捂住耳朵,甘全直挺挺栽倒,千乘匆忙将人搂入怀中。
“天子…不可以刀剑加身…”甘全说完,两眼一闭。千乘掐他人中,只是昏倒,松了口气,将人抱回房去,低声说句“我知道了”,算是离别。
千乘回到院内,透过窗户窥见一盏孤烛,火光随着女人的呜咽声起伏。萧昭容见千乘回来,忙抹去眼泪,强作欢颜。
“我与丞相发现了一个密道,明日你就跟他走吧。”
“那陛下呢?”
萧昭容见他摇头,就愤怒道:“我们一家,要死也死在一起!”
“你也这样?若我一起,叛军必会追杀我至天涯海角,而你和孩子们走,叛军也会羞于为难老弱妇孺。”
“妾请先死!王死未迟!”萧昭容拔下金簪,横在喉间,千乘一惊,四岁的南顺公主嚎啕大哭,他走过去抱起女儿。
“不可再使仆兰氏污辱我女”
萧昭容一愣,嗯了一声,吃痛的移开眼。千乘把手放在女儿脖颈,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她脸上,怎么都使不上劲。
“我做不到,做不到…”
“哇!”终是萧昭容忍不住,一头撞开了千乘,千乘把她搂入怀中,三人抱头痛哭,千岁哭累了,就睡了过去。
千乘深呼吸一口,捧住萧昭容的脸“阿琬,回去吧,你在这里够久了,带上孩子,去南方,回你的故乡。”
萧昭容紧紧抓着千乘的袖子,哭得说不出话来,但千乘知道她是同意了,看向旁边的镜子,叹息道:“多好的一颗脑袋,不知谁来取它。”
第二日,千乘将佩剑玉玺都交与萧昭容,让众人从密道离开。萧昭容怀抱女儿,最后望了一眼斜阳,泪眼婆娑,千乘朝她招了招手,神像归位。
“你们还不走么?”千乘问左右士兵,只剩十余人,纷纷摇头,千乘拍拍旁边人的肩膀。
“好,你们都是忠臣,去捉条鱼,随我饮酒赴宴吧。”
千乘在山脚摆下桌椅,虚位以待,不多时,一伙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却不是仆兰氏,而是梁远的手下。
仅剩的士兵还是贪生,都卸甲投降,千乘也不强求,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落筷,又啐了一口。
“鱼没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