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兰夬面目不甘的扭曲,在皇帝的威压下又恢复了平静,拱手道:“喏,臣想带弟弟的尸身回菊阳,与父亲一起,安抚宗庙。”
“允”千乘面露愧色“我焉有不允之理?此事实在是我对不起你们呐”
“事不宜迟,臣就先告退了。”仆兰夬不耐,只想迅速脱身。
“仆兰悔,去送送右将军。”
兄弟两走出帐外没多久,就听到仆兰夬忿忿的声音传来:
“这跟让他自罚三杯有什么区别!”
“堂兄,陛下帐前,不得妄议。”
“你…果真是个男人吧,有几个女子像你这么高。他这般蒙闭你,还险些!你就没半点,半点——惧怕吗!”
“身正不怕影斜,我有何可惧。况且,陛下不是那样不明事理的人。”
“明事理!?甘全戕害你堂弟的时候,用心歹毒,稍有不慎,没得可是我们全族的性命,可讲什么事理!”
“那与陛下何干,陛下虽宠信丞相,也不全不代表就是陛下的意思,都说了是误会。”
“你一口一个陛下!我看你完全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仆兰悔郁闷“一码归一码。难道还有人怀念炀帝在位的世道吗?”
有人好像被推倒在地。仆兰悔灰头土脸的回来,千乘无暇顾及,犹在烦恼,大军少了仆兰夬率领的几万,对付南朝还是绰绰有余,千乘手下兵多将广,不足为虑。只是这飞来横祸,仆兰氏表面恭顺,破镜难圆,到底生了嫌隙。
广韬这是阳谋啊…无论计成与否,仆兰氏都要与千乘离心,毫无疑问是在放虎归山,趁他没走远,不如早除之。
不,他这么想,岂非正落广韬下怀…
“手怎么了,过来,让我看看。”
仆兰悔乖乖松开拳头,千乘摸着他掌心的血渍。
“怎么白白受人欺负?”
“我…下次报复回去?”仆兰悔满头雾水,窥着他的脸色。
千乘没忍住一捏,仆兰悔嘶声,千乘将伤口凑到嘴边轻吹。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君心难测,仆兰悔一知半解,依旧不懂千乘所思所想,悄悄红了耳朵。
夜追仆兰夬,千乘一夜未眠,回到营帐,赶紧补觉,以备明日精力充沛,率八千军奔赴寿月。
梦里还是甘全,千乘辗转难寐,午后醒来,昏昏沉沉,强打精神,正要唤人服侍披甲,突然眯起眼。
仆兰悔披着他的外袍,跪坐在镜子前,千乘抽了口气:
“你风华正茂,穿那种颜色,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