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娘子,我是最听您话的,我这就先回去了。我资质愚钝,在梳妆房里练习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先回东角屋帮我娘洗衣服。”
沈瑾先说两句好听的乖巧话,缓解了焦灼的氛围,再自谦一句,暗示了当初说好的协议,最后还补了一句‘洗衣服’表示自己不会和脂奴争抢。
三言两句就打消了宋娘子的怀疑,宋娘子脸色也缓和下来。
看样子,瑾姐儿这丫头还算守约定。
宋娘子吊着的眼睛,稍微圆了一点,看人也不那么阴沉了。
稳住了宋娘子,沈瑾就开始对付背后挑拨离间的长舌妇了。
敢陷害她,就做好上西天的准备吧!
她沈瑾在美妆博主行业里的这几年可不是白混的。
“宋娘子,我想您是最明事理的,肯定知道煽风点火的阴险小人,绝不是好东西,她嘴里也不会有什么真话。”
“她背后有自己的心思,不可告人,说出来的谣言定是夸张了的,不可信。”
沈瑾一边坚定地说一边深深地盯着洒扫丫鬟看。
宋娘子脸上也露出一点尴尬来,刚才确实一时冲动,就信了她的话,把场面弄得难看。
瑾姐儿说得也对,这两三年都没见丫鬟这么积极过,今日个突然表现,怕是有问题。
宋娘子刚才也是被担忧冲昏了头,她很担心窜出个谁来抢了脂奴的前程,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尤其是明天就梳妆选拔了,那更是紧张地看谁都像要害脂奴的。
所以刚才洒扫丫鬟一句‘攀大姑娘的高枝儿’才能戳中了宋娘子的神经。
紧绷的弦,啪得一下,断了。
表面功夫都不维持了,脱口而出,要赶沈瑾走。
现在,沈瑾一句话理清了思路,宋娘子的理智就回来了。她也明白,洒扫丫鬟的话不可信,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也不可能收回来,要不然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沈瑾能明显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乘胜追击:
“流言向来越传越夸张,到最后,唬人得很,若是随意听信了,怕不是叫外人笑话?宋娘子深明大义,是绝不会被小人蒙骗的!”
直击核心!
宋娘子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愿意让人看笑话,她生怕连累了女儿脂奴,毕竟明天就奔前程的时候了。
“我知道你是好的,今天没什么活,梳妆房关得早,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和脂奴也快要下值了。”
宋娘子总算堆起了一副笑脸,语气柔和下来,冲着沈瑾笑了笑,还带有一丝尴尬。
沈瑾也见好就收,这节骨眼上,还是别多生事端为好。
像洒扫丫鬟那种心里阴暗嫉妒的烂货,打压下去就好,不用深究。闹大了,传到大夫人王氏的耳朵里,主子可不会费精力处理下人间的小事,无非就是各打一大板罢了,说不定还会剥夺参赛资格,万一影响明天的比赛,得不偿失。
“宋娘子,我先回去了。”
沈瑾挂了下值的牌子,便离开了。
走之前,看到那烂货咬牙切齿、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扭曲模样,沈瑾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还在房里的洒扫丫鬟对此看得一清二楚,更气了,嘴都气歪了。
宋娘子看见沈瑾已经走远了,便回过头,高声呵斥到:
“整天在这儿胡言乱语的,院子打扫干净没,快去干活!”
“你这丫头,懒得很,明天不用来了,我找人换了你。”
宋娘子也不想听什么辩解,直接把人轰出梳妆房,叫她不用再来了。
本以为只是手脚懒了点,没想到还净会惹事。
这丫鬟不能再留了,得防着点,万一连累我家脂奴,就不好了。
宋娘子烦躁地锁了梳妆房的大门,和脂奴一起关在房里,求个清静。
宋娘子母女俩倒是清静了,但王府里其他人可一点都不清闲。
大夫人王氏的奶妈刘嬷嬷,一早便领了命,出府采买去了。
明日个就是挑人的日子,这次比赛,虽然带了二小姐秋娘的份儿,但实际上是为了大姑娘春娘而举办的。
二小姐只是顺道儿捎上的。
所以,这次梳妆选拔费了大夫人不少心思,一道道流程都是王氏亲自安排的。
流程安排得细致,自然工序就麻烦,要准备的事、材料什么的,也复杂得很。
大夫人王氏今天一早儿就起来,在屋里称了银子、点清了单子,又事无巨细地核对了一遍,才喊刘奶妈进来,交于她去北市采买。
一天时间,务必把比赛布置得有模有样。
这任务难度可不小,办下来,得累死她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