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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审讯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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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同一个人。

一旁的男督导人员似乎瞧出了些不对劲,想了想,出声问了一句:“沈顾问?”

沈瀛回过神,飞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镇定自若地说:“抱歉,我不是你们要找的萧渗,我只是和他长得像而已。”

“沈顾问,我们对你做过背调,确实极其干净,但在我们收到举报的同时,对方向我们匿名提供了一份你在某医院的病例资料,上面详细记载了你的情况。”女督导人员再次拍出一份资料,色厉词严地审视着沈瀛,“你可以自己看一下。”

沈瀛犹豫了几秒,伸手接过资料,一点点浏览起来。

审讯室的角落摆放了录影机与收音设备,一侧是一块黑色玻璃,玻璃后存在另一间宽敞的屋子,能对审讯室进行监视与监听。

王震与此次督导组的组长卢青峰并肩站着,严肃地观察沈瀛的一举一动,屋内三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都在惴惴不安的等待沈瀛的回答。

王震的脸色一反常态的凝重,慈眉善目的笑面佛顿时成了不苟言笑的一份子,周身独属于上位者的强烈气场瞬间荡开,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除去萧渗这个当事人,他作为劫掠行动的指挥者,心中最为忐忑,他既希望沈瀛是萧渗,又害怕沈瀛是萧渗。

如果沈瀛是萧渗,他是如何在爆炸中存活下来的?那一具替代他的尸体又是从何而来?既然活着又为什么不告诉他?

如果沈瀛不是萧渗,劫掠行动的执行者当真就无一生还了。

王震纠结着,焦灼着,痛苦着……无数情绪交织在他心头,久久找不到出口宣泄,压得他眉头紧锁,心烦意乱。

手里端着一杯茶也不去喝,泡在杯内的几朵杭白菊都因为时间久的关系,散成了一堆褪色的细碎花瓣。

卢青峰瞥了王震手里凉掉的茶水一眼,好心提醒道:“王局长,你的茶要凉掉了。”

王震瞟一眼,不太在意地说:“这个天气也能喝凉茶了。”

卢青峰看出王震的紧张,自己倒是稳如老狗,慢悠悠地说:“老王,你曾经是劫掠行动的负责人,与萧渗共事过一段时间,说说你的看法。”

“他是有几分萧渗的样子,并且也如萧渗一般无所畏惧,但新寨山爆炸的救援工作我是亲自参与过的,三十六具英烈尸体我也反复确认过数次,而且残留下来的物证也能证明他们的身份,不可能出现问题,”王震顿了一下,“况且爆炸的是至少五公斤的TNT,这种东西的威力你我都一清二楚,不太会有生还的可能性。”

卢青峰听出了王震的意思,一挑眉,“所以,你是觉得他并非萧渗?”

“……不好说,”王震想起不久前沈瀛找他了解新寨山的那一次,审视的目光逗留在沈瀛身上,似乎想要将他的身份挖掘透彻,“那份病例可靠吗?”

“可靠,但指证性质不大,”卢青峰眯了眯眼,“在接到消息后,我们已经事先对这份病例做过调查,确实在新寨山爆炸案后的第三天,沈瀛在这家医院做过一次大型手术,当时他被送到医院已经是无意识状态,各项生命体征虽然都存在,但情况不容乐观。”

王震:“……”

卢青峰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据了解,他是燃气爆炸所导致的烧伤。”

“燃气爆炸?”

“送他去医院的男人是这么说的。”

王震再次问出了一句半信半疑的话,“可靠吗?”

“没法考证了,”卢青峰摇摇头,“那个送他前来就医的男人我们也查过,他一年前因故去世了,沈瀛住院那段时间的护理及康复费用总共九十七万,都是由那个男人支付。”

王震蹙眉,“九十七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卢青峰没说话,静静观察着玻璃另一边,等待着沈瀛的回答。

只见沈瀛低头思忖半晌,眉宇间的神色并无任何惊慌失措的波动,不喜亦不怒,“我确实住过院,但也只是因为做饭时操作不当,引发了燃气爆炸而已。据我所知,新寨山是在云南,而我所治疗的医院在首都宁京,两地相隔的距离大约两千公里,如果我是爆炸案的伤患,绝对撑不到几个小时。”

女督导人员被哽住,又问:“你送来救治的男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沈瀛平静地回答:“他是我的监护人——陆山河。”

监听他们谈话的王震扭头看向卢青峰,不解地问:“这个陆山河是谁?”

“因病去世的前外交部部长陆裴中的父亲。”卢青峰轻声回答,眼神忽明忽暗。

王震明显错愕,“陆裴中?”

卢青峰侧过脸,目光与王震交汇,“他是抗战胜利后第一批被加官进爵的人,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一部之长,能力不可小觑。”

王震想了想,“我记得他好像是心脏病去世的吧?”

“嗯,”卢青峰点点头,麻木的脸上走漏出一丁点情感来,“天妒英才吧,我一直觉得他那张脸不适合政圈,倒适合去搞艺术的圈子——三年前突然在政界崭露头角的副主席洛川,他与陆裴中走的是同一条野路子。”

王震稍微回忆了一下,“洛川我倒是有所耳闻,他父亲是上一届的财政部部长,他之前好像是个什么地方的厅长,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查到了几窝贩毒团伙的点,凭着这事扶摇直上,升了副主席的官。”

卢青峰追溯起自己与洛川屈指可数的照面,冷笑一声,“他这个人我接触过几次,城府深得很,看不出来好坏。”

王震没有说话,只听审讯室里的男督导人员开口质问:“你与陆山河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是你监护人?”

沈瀛微微侧过脸,眼睛看向身旁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镜中倒映着审讯室的场景,不过唯独不同的就是两处地方的亮度不统一。

镜中世界像是阴暗面,眼睛看进去就是一场逃脱不掉的牢狱之灾。

沈瀛太清楚了,这不过是一块单向玻璃,此刻在这面玻璃的另一边,督导人员以及市局领导都在那里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玻璃后的卢青峰觉得沈瀛似乎看见了他,眯了眯眼,脑子里猝然闪过一张熟悉的脸,疑惑地问:“王局长,你有没有觉得沈瀛与陆山河有四五分相似?”

王震盯着沈瀛的侧脸端详片刻,摇摇头,“我只见过陆山河一面,不知道他们之间像不像。”

卢青峰没吭声,屏息凝神地等待沈瀛口中的回复,他有一种强烈且不好的预感,沈瀛接下来说出的话,会让整个审问陷入死局状态。

沈瀛的身体微微向后仰,目光淡淡的,注视眼前的督导人员仿佛在看两尊面容严肃的石像,而他不是信徒,是来砸场子的。

下一秒,他不紧不慢地开口,一字一句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我是私生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安静得好似寒冬里的土壤,丧失了生命的气息。

卢青峰双眸陡然一眯,凌厉的目光如蘸盐的刀子般刺入沈瀛的身体里,企图一层层剖析他的内心,找到他漂亮皮囊之下的真实身份。

究竟是谁的皮,谁的骨。

如今,相关人员陆裴中与陆山河都先后因故去世,他的真实身份不再可考,仅凭一张与他极度相似照片,完全无法盖棺定论“沈瀛就是萧渗”。

更关键的一点,沈瀛自始至终都未曾否定过认识萧渗,只是在刻意模糊这个话题,这样的异常行为完全可以被解释为私生子的隐痛。

谁愿意隐痛呢?

卢青峰不得不承认沈瀛说话滴水不漏,是一根非常难啃的硬骨头。

不过,他就喜欢啃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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