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自己就算有无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但本质上，他已经是无可救药的罪犯了。

“你得小心点儿，伊昂。”布鲁斯只能叹息，“那个组织的首领……他似乎拥有十分可怖的野心，并且善于抹掉属于自己的痕迹。”

所以身为跨国犯罪组织的首领，‘那位先生’至今未被发现犯罪证据，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的姓名和容貌。

琴酒知晓对方的长相，但仍旧不敢保证那会不会是BOSS的伪装。

“我比你更清楚这些。”琴酒咽下了最后一块儿松软的蛋糕，“但现在的我仅仅是在休假而已，放松一点儿，布鲁斯。”

韦恩少爷气结。

阿尔弗雷德十分欣慰，他甚至觉得伊昂先生比他的少爷更具备幽默感。他又端上来餐后水果，并且很尽责地提醒了布鲁斯：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格雷森少爷的下课时间。

理查德·格雷森，平时人们叫他‘迪克’，是个黑发蓝眼的乖小伙儿。最近哥谭日报用了一整个版面来报道父母双亡的可怜男孩儿，还有收养了他、并且善心大发为福利院捐款的慈善家布鲁斯·韦恩。

当然，花边小报上热衷于将韦恩先生报道成万花丛中走过之后突然想换换口味的色中饿鬼——比如说找一些小男孩儿？

“我还以为你会先举办一场婚礼，再宣布自己和妻子共同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玩笑话到此为止，”布鲁斯起身，“要见一见格雷森吗？”

琴酒非常心动并且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注定要远离一切熟悉的人或者地方，最好让自己变成幽灵。与布鲁斯的重遇让事态有些脱离正轨，但也仅仅是无关紧要的一小点儿，然而格雷森不同，那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机缘巧合之下被韦恩收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那孩子最好在布鲁斯的庇护下过上正常且普通的生活，而不是机缘巧合下见到一个被养父当做友人的犯罪者。

然而琴酒并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哥谭，理查德是哥谭人，他的养父也是哥谭人，更是隐藏在黑夜中的罪犯克星，那孩子未来的生活注定无法平静。

假期刚刚开始，琴酒选择将苏格兰放养并且只身一人与自己的好友见面，这只是开端，却并未结束。他已经有很多没体验过舒适的、远离纷扰的假期了。

哦，休假万岁。

“那么之后再见。”

琴酒留下了一把装饰意味极强的漂亮银色匕首作为迪克的见面礼，离开之前还带走了整整一盒由阿尔弗雷德亲自烤制的小饼干。布鲁斯没有邀请琴酒继续留下，甚至没有想要让对方体验一下夜晚的哥谭。

但黑衣组织的老大哥很想体验一把，他决定在太阳隐没之后寻找到视角最佳的快餐店，如果可以的话，仍旧要点两份肉饼量十足的鸡肉汉堡。

“老兄，我只是有点儿好奇，你不觉得帕特雷家的大女儿特别辣吗？”

在琴酒听着舒缓的音乐大嚼着汉堡时，苏格兰正穿着破旧的夹克衫跟蹲在角落的流浪汉勾肩搭背。

“我只是想认识、认识她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念头。”他看起来有点儿油腻猥琐，“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手指缝儿里漏出一点儿都够我大半年的吃喝，但爱美之心……你懂得。”他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胆子不小，”流浪汉上下打量了苏格兰许久，才露出了一个略有些心照不宣的笑容，“你开口，我卖消息，别想着还价就行。”

“还有，你要是真被发现了，可别把我供出来。”

“职业道德，老兄。”苏格兰摊手，“我可不是那种蠢货。”

事实上，他晚上只吃了一点儿披萨用于果腹，其他时间都在打探消息，这会儿肚子在咕噜咕噜乱叫，听起来狼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