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幼安,如今我们是这王府暗卫,没有高低贵贱,简单点便好。”湘舲努努嘴,“给我的?”
“啊,是。”镜谭与湘舲目光相接那一刻,恍若旭日初尘,一头青丝微微散落,像是戏文里的九天神女。
“给我的樱桃,你吃了半筐,给我吐出来。”湘舲夺走还在愣神的镜谭,手中的樱桃,掐着她的脖子摇晃。
三月的阳光还不算热,光晕里张牙舞爪的湘舲,才是她认识的湘舲,俗世里有血有肉的湘舲。
镜谭一个箭步窜出去,尽量远离那只魔抓,嘀嘀咕咕:“幼安,不是你乳名吗?好听归好听,但是不能因为名字连人也变幼稚了,九王爷还在前院等你,说今天带你回宫去见夫人,我们还是赶快去沐浴更衣。”
湘舲搂住镜谭肩膀,将人按住:“你有没有听王爷提起佑辞,他可有消息,什么时候会回来了?”
一年了,湘舲心里盼着能见一面,但从军后便不能随意露面走动,尤其是九钦师骑兵。
“阿姐。”白佑辞跟李岚一同出现在花池转角,湘舲将樱桃塞给镜谭,还不忘叮嘱给她留着,然后便迎上去。
湘舲远远的见佑辞向她挥手,阿弟长高了,那双丹凤眼里朝气蓬勃,不再是懵懂和胆怯,皮肤经过磋阳光的磋磨,也不再是原来那般惨白,腰板挺直出奇的精神。
佑辞跑上前:“阿姐,你怎么了?见了我不高兴。”
见湘舲定定望着他也无话,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好你个臭小子。如今有人给你撑腰了,你把阿姐都忘脑后去了?”湘舲说着,掐着佑辞后脖颈,将人压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阿姐,你这是从何说起啊?天地良心,我特地求了王爷回来找你,跟你回去看阿娘的。”佑辞一副懊恼的样子,还像小时候一样,把头枕在湘舲肩膀上。
湘舲一巴掌拍在佑辞脑门上,嫌弃的推了推,说:“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我回来这么多天,也不见你来找我,军营好玩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告诉阿姐,阿姐去收拾他们。”
“阿姐,你推我干什么?我都没嫌你跟野人似的,一脸泥,头发都挂土了,你自己闻闻,衣服都馊了。阿姐,你这是怎么了?”佑辞皱着眉头,用袖子去擦湘舲脸上的泥。
湘舲笑着说没事,拉着佑辞的手,“正好,缺个洗头婢,走走走,镜谭,快去备热水。”
佑辞挣脱不开:“阿姐,哪有你这样的,刚见面就让人干活,你自己没长手吗?”
湘舲不依不饶:“你洗不洗?”
佑辞放弃挣扎,任由拖着,置气:“你自己洗!”
湘舲一脸邪笑,伸出十个手指:“你洗不洗?”
佑辞一瞬间汗毛都立起来,将两只手夹在腋下,他最怕湘舲挠他痒痒,看着湘舲不怀好意的笑,打又打不过,只有认怂的份,“我跟你说,如今我手劲可大,你别嫌疼啊。”
李岚看着两人玩闹的背影,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跟着三人一路来到屋里。
湘舲躺在椅子上,指挥佑辞替她洗头发。
正在佑辞无从下手之际,李岚示意佑辞,让他来,别出声。
佑辞虽疑惑,却将手里的竹筒递给李岚,无声的退后。
李岚将水淋在湘舲头发上,轻轻揉搓,佑辞在旁边问道:“阿姐,水热不热,力度还行吧?舒不舒服。”
“不热,正好,我跟你说,让你学学没毛病,以后娶媳妇了,好知道怎么给媳妇洗头发。”湘舲闭着眼享受,“镜谭,把樱桃递给我,今年的樱桃还不错。”
“就您,还冠冕堂皇跟我说,都是暗卫,简单点,这可倒好,郎君伺候洗头,我给你拿樱桃,就差在安排个捏腿揉肩的跪着伺候,娘娘们都没您这派头。”镜谭调侃着,将樱桃给湘舲递嘴边上,等着湘舲吃完,把核在吐出来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