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舲长叹口气,沉默半晌,有些含糊不清:“王爷喜欢这屋?”
李岚闻言怔住,想来这是再撵人,也模棱两可点头道:“还行,怎么?”
湘舲立即起身,一阵风似的飘过,留下一句:“一会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岚走向还留有余温的床榻,和衣躺下:“驰衍,你先盯会儿。”
只听幽幽飘来一句是,人影就不见了。
李岚唇边的笑容更加愉悦,侧过身,用手摸着刚刚湘舲躺过的地方,一脸窃喜。
“掌柜的,粮食又涨价了,快吃不起了,今年新粮早该上市了,可是一粒也没看见。”途眠客栈的店小二东来,一直在跟梁蔚抱怨粮价。
“是吗?我有好几天没问过价格了。不过有朝廷呢?还能让老百姓无米下锅?”梁蔚从账本上把眼睛拉出来,看向东来,一脸不可置信。
三楼东侧最里面这间房,实在小得可怜,沐浴过后,屋内湿热,湘舲酒足饭饱,一个人走下楼,正好听到这两个人的谈话,
她十分困惑,出去找来李岚身边的管家钟墨,了解到如今粮食短缺,价格混乱,朝廷有心要管,可是边塞军要粮,宿三军要粮,九钦师如今的粮食问题也很糟糕。
有人设局筹谋三年时间,用一个月将岐国的新粮收空。
规模如此之大,必有内鬼支应,户部失察之罪已经板上钉钉。
户部侍郎田适这霉头触的是否冤枉,肯定要司刑寺彻查才能明了。
粮食价高伤民,粮食价低伤农,百姓吃不起粮就要乱,农民若是不种地国家收不到粮也得乱。
岐国是设有常平仓的,可是因为军中粮食霉变问题严重,常平仓的粮食已经全部用来,将有问题粮食更换,现在各地常平仓堆满了问题粮。
这些问题粮不是不能吃,但就是要经过晾晒等特殊处理,才能上市,若是情况紧急岐国到是可以将这些粮食免费发放,但对于岐国国库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湘舲数着楼梯上楼,驰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她回头看去,驰衍手里托着黑盘子,还盖着大红布,看起来十分瘆人。
她停在李岚门前,等驰衍走进,询问:“这什么?神神秘秘的。”
“普州刺史送来的。王爷我能进来吗?”驰衍言声敲门,听到准许,推门而入。
湘舲关上门紧随其后,注意力都在驰衍手中的托盘上,并未注意,李岚此时还在浴桶里,李岚下意识一躲,隔着屏风一看来人是湘舲,那颗悬起来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托盘还不等被驰衍放下,湘舲直接将红布揭开,一棵千年人参躺在里面,主根粗壮,参须密密麻麻,五形六体均是上等。
“嗯?就一根人参盖个红布,价值不菲,也不用这么夸张吧。”湘舲将那人参一把抓起来,举给李岚看。
湘舲说话的同时,只听哗啦一声,湘舲傻了,将人参瞬间挡在眼前,隔着参须和几乎透明的屏风,只见李岚从浴桶中站起,一头墨色长发披在身后,朦朦胧胧的腰线,格外性感。
她的心敲得像疾驰的马蹄,额头的脉动直冲头顶,那张脸红如蜜桃,耳廓边缘怕是红的能滴出血来。
怎么办?好不容易在心里把李岚隔在禁区,瞬间被他冲破,你越是想办法抗拒他,他越是可着劲的勾引你。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要转头的意思,心里竟还在可惜,屏风碍事。
早晚是她的男人,提前欣赏欣赏也没什么大不了,过程八分刺激,结果九分满意,那一分留待日后亲身经历。她给自己找的理由,向来无可挑剔。
湘舲看的愣神,李岚穿好衣服走出屏风,湘舲也不理偷偷飘过的驰衍,敲着手中的人参,说:“王爷平时洗澡,也不背着人吗?王府的婢女到是眼福不浅。”
“如果有人,敢像你这样,我会马上杀了她。”李岚将毛巾递给湘舲,示意她不能白看。
“使唤人你倒是不客气,我告诉你,我可弄不了这细致的活,弄疼了你且忍着。”湘舲将人参扔回盘子里,一把拿过毛巾,蒙头盖在李岚脑袋上,用手好一顿柔搓。
在李岚头顶这个方向向下看,他的睫毛像两把毛茸茸的扇子,在眼睛上展开,高挺的鼻头和唇珠一样饱满圆润,真是一张令人失魂落魄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