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舲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上面什么都没写,到是在下方的小桶珠上看见了两个字——李岚,
她摇摇头,“这不就是你的玉佩吗?不是说皇族子弟都有象征身份的玉佩?”
李岚从腰间摸出一块玉,那玉上一抹生动的色彩中刻着两个字——九柠,他递到湘舲手中,“这才是代表我身份的玉佩。”
“那这个呢?这不会是定情信物的吧?也不对,若是定情信物,应该刻着别人的名字。”湘舲同时举起两块玉佩:“它们俩哪个好使?见玉如见你?”
“这要分情况,看你想要做什么。这块适合宰猪,这块适合杀人。”李岚说:“你想要哪块?”
“当然是杀人的那块!”湘舲话音未落,立刻意识到,通常代表身份的玉佩,虽不能调兵遣将,但却是李岚权力的象征,足以威慑他人。那么这块玉佩,莫非是能调动兵马的兵符?不会吧,她居然偷了李岚的兵符,这可是形同谋反的重罪!
她急忙把兵符塞回李岚的衣襟,“我选这块,行不行,它好看!你看这一抹红就像皇叔一样招人喜欢。”
“你这小坏蛋,等你把杀猪玩明白,再来向我讨兵符吧!”李岚没有拿走兵符,而是轻轻握住湘舲的手腕,取走了兵符和手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能告诉我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吗?”
湘舲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手已经暴露在李岚面前,那丑陋的手指让她感到羞耻和愤怒,她迅速把手缩回衣袖里,“无可奉告!”
“那你还记得这把玉扇吗?”李岚展开扇子,递到湘舲面前,湘舲干脆抓住李岚的手,仔细看了看,然后推开说道:“看着挺熟悉的,但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确定,不是你的东西?”李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落。
“我的东西我怎么会不认得?” 湘舲重新戴上手套,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来,看到李岚还蹲在那里发呆,她疑惑地问:“您这是……”
李岚突然站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刚才提议的是,明日面圣,你公开将梅园交给我。我会立刻带人去查封那里,并将其暂时收归国库。你不要再去那里了。”说完,他转身离开,连头也没回。
乌云压向天际,寒意袭来,这局棋愈发迷雾重重,阿爷已经走完。
圣上春秋正盛,且铆足了劲大刀阔斧,自然少不了得罪权贵,这些权贵对他身边的人下手,这是公然的挑衅,他们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掌权、弄权而已。他们并非不敢取而代之,那些权臣虽然在暗地里勾结,表面上却不得不维护皇权的正统。即使是奸臣,也怕后人戳脊梁骨。
湘舲明白了一件事,皇上正处于内外交困之中,自然想要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思索间,她忽然注意到小厨房外透出微弱的火光,她走近后用力一推,将门敞开。
她看到阿爷的贴身侍卫——承旗,正在往炉膛里加柴,火势虽不猛烈,却也映照出他满面愁容。
突然,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下,迅速地将门关上。
紧接着,两人一同跪倒在地,向她行礼:“大娘子,您总算是来了。”
房间内只有微弱的火苗在跳动。
“你们为何在此?不应该跟阿爷在一起吗?对于你们来说,什么大事比阿爷的性命还重要,滚回来玩火吗?阿爷连个全尸都未能留下。你们干什么吃的!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把你们俩埋在棺材旁边,活着不尽忠,死去尽忠。” 湘舲几近失控,真想把面前这两个人踢进火堆里。
晏慵眉头紧锁,显得有些愤愤不平:“大娘子,半年前家主本欲返回长安。但慕容晖一夜之间调走了所有九钦师的人,家主感到大事不妙,可军中的事务堆积如山,件件棘手。而且去年冬天异常寒冷,降雪量远超往年,边塞士兵的衣物不足以御寒,食物也不足,饥寒交迫迟迟不见户部补给,长行坊的物资运送也少得可怜。家主一直在努力收集棉花,希望能为士兵们改善一些条件。”
湘舲逼视他,见晏慵眼中的光在慢慢变冷:“家主到边疆后三个月就被孤立起来,连慕容晖都故意避而不见,家主在军中备受冷落,事事受阻。家主自嘲为无牙老虎,边塞军的一个前哨营就设在敌人眼皮底下,只为了能近距离观察敌军的动向和人员调动,但军需补给却成了大问题。我们俩都干不了别的,一天给前哨营送十个人的饭,要爬四次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