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列疾驰的单程列车。
永远向前,无法回头。
——“哥,你觉得怎么样?”
——“……”
——“哥?”
只剩下空寂的,无边无际的白噪音。
6月27号这日还是冰冷着的。
刺骨般冰冷的雨歇斯底里地下着,似乎是想要将这十几年的温暖与亲情都冲净了;风,也透着刻骨的冷意,一点一点地将少年的任性与骄矜刮走,只余满身的疼痛。
斜风细雨打湿青草,墓碑前的鸢尾花微微摇晃。
温微笙跪坐着,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膝下的碎石磕得生疼,才如同孤独的幼兽一般猛然惊醒,双肩剧烈地颤抖起来,弯下身,缩成一团,“爸……妈……”
声线也极力压制着,轻颤不已。
“真是可怜哪,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庭,唉……”
“可不是嘛,家里的大儿子刚上了那么好的初中,就是出去旅个游,平白地遭了这么大难……”
“这两孩子还这么小,父母又都是孤儿,造孽哟……”
【我不在乎。】
梦境深处,断线的风筝倏地砸了下来,男子和女子就满身血污躺在那里,一阵阴风刮起,砂砾便进了眼,泪珠无意识滚落,满目狼藉,满地血红……
与此同时,“刺啦——”伴随着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响,天旋地转间,剧烈的、冰冷的、战栗的痛感也漫散在四肢百骸。
恍惚间,温微笙听到了很多声音——微弱的猫叫,旁人的惊呼以及救护车的声音……
还有遥远的,他始终惦念着的声音。
——“温微笙!!!”
【我不在乎的。】
“无论是列车本身,还是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只觉得厌倦。”
青年这样告诉少年。
一瞬间,白光刺眼得厉害,将一切笼罩吞噬。
世界意识化成他的模样,青年身形修长高挑,一身朴素的白衣黑裤。
祂有些惊讶,金眸望着他,“吾很好奇,你就没什么挂念的人和事吗?”
“他们会忘的。”
温微笙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声音轻不可闻。
祂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问道,“不会后悔吗?”
雾凇沆砀,这里的天地白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