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的小动作虽然能瞒过夏油大人,却瞒不过有着六眼的五条悟。但出乎我的意料,在夏油大人面前,五条悟竟然也撒了谎:“做噩梦了?找惠惠做什么?宝贝儿你来找你爸我呀。”他走到伏黑惠的床边,伸手将我从床上抱起来,顺便抽走了卡在床板上的那柄水果刀,“我来哄她好了,今晚她跟着我们睡。美美子,惠惠,你们继续睡吧。晚安。”
“梦到了很可怕的场景?”关上房门后,夏油大人想从五条悟的怀里接过我,却被五条悟避开了。
他把我放在地上,蹲下来直视着我:“呐,菜菜子小朋友是吃醋了么?”
什么?我疑惑地看向他。五条悟灿烂地笑了笑,继续对我说:“即使惠惠来了,也不会影响爸爸对你的爱哦。”他不等我说话,抬手揉乱了我的头发,把我又重新抱了起来,“明天跟我谈一谈吧,看我怎么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躺在五条悟怀里的时候,我还有一种不真实感。五条悟应该是看到我准备谋杀伏黑惠了吧?他怎么表现得这么淡定?甚至还放心地让我睡在他和夏油大人中间?
看见我辗转难眠,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的五条悟又睁开了眼。他把手臂搭在我肩上,把我向他的怀里又拢了拢:“快睡啦,小心长不高哟。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听从他的话,乖顺地合上眼睛。然后感觉到额头处被他亲了一口:“晚安,宝贝。我最爱你啦。”
五条悟的这句话仿佛像一句诅咒,让本该彻夜难眠的我在不知不觉间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是清冷的檀香,还有穿着五条袈裟的夏油大人。啊……那是前世,是我们第一次给他过生日时,他难得的感情外露。
那时的夏油大人虽然没有刻意隐瞒、却也抹去了他在成为盘星教教主之前曾经的生活痕迹。他以为不会再有人记得他的生日了。但我和美美子偷偷翻到过他学生证,所以在他生日那天,我们用我们积攒下来的零花钱给他买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
从我此刻回想起来,那廉价的蛋糕应该是不好吃的,送给他的花也从路边采的,皱皱巴巴的。可记忆里夏油大人却一口不剩地吃掉了那个蛋糕,然后俯下身,让我们把用野花编织的花环戴在他的头上: “好孩子哟。”他笑着吻了吻我们的额头,“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地感谢。”
第二天醒来,在五条悟找我谈话之前,东京咒术高专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男人穿着板整的西装,看起来和在CBD上班的成功人士没有任何区别,可我知道,他的身份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上辈子因为业务往来,他总来找夏油大人,偶尔碰见我们,还会笑容可掬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两块糖送给我和美美子。但夏油大人却不让我们与他多接触,说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黑白通吃的中间人——孔时雨。不知道他来咒术高专做什么?
“请问,是五条家的那位六眼神子与最新晋的特级,咒灵操使么?”孔时雨的语气虽然说不上谄媚,但也算得上客气。配上他公务人员的打扮,着实能骗过咒术高专的门卫把他放进来。
“……你是?”夏油大人有些疑惑。
孔时雨递上名片:“我是个情报商。受人所托。之前星浆体任务中的那个盘星教你们还记得么?你们在那次任务中给教众树立了很多威望,教会的资助人对你们很感兴趣,要不要考虑做个兼职?”
盘星教啊……
虽然说这辈子夏油大人应该和这个势力扯不上什么关系了。可我想要。
上辈子我看着夏油大人管理教中事物,耳濡目染,也知道了这种宗教运营的规则:很简单,不用什么讲大道理,只要告诉他们‘拜入此教,心想事成’就行。
因为对于正陷入困境的普罗大众而言,谁会对复杂的教义感兴趣?大多都是求个心安罢了。如果再用一些超乎常理的奇迹作为刺激性的调料,这宗教就会被他们传得神乎其神。说到底,我想起了上一世和夏油大人的对话——
“爸爸,你好厉害呀。有这么多人都向你朝拜,他们说您就像宽宏大量、惩恶扬善的佛祖一样。”
“佛祖?”夏油大人嗤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话,“菜菜子,他们拜的不是我,而是在拜自己心底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