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丝毫他母亲的踪迹。
他的父亲,时流年,成了一位科研怪人。
头发凌乱,黑眼圈浓重,倒是于他记忆中的模样大不相同了。
据时不言观察的这么些天,他除了上厕所和吃饭,从未离开实验室半步,不停地调试数据,再实验,再调试,连睡觉都守着。
他的正前方挂着一块怀表,很古朴,甚至有着很明显的锈迹。
这块怀表,他曾见过。
在爷爷挂在客厅的那张全家福上,那时怀表还挂在爷爷身上。
这是时家的传家宝。
时不言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结果,但他四处观察时发现了本简便的日历,看上面的字迹,和时流年的研究报告上的很像,估计是他自己写的。
其中,一月一号这天被着重圈起,边上有一排苍劲的小字:
农历十二月七号,父亲时闻竹八十大寿。
!
爷爷的八十大寿!
……也是爷爷去世的日子。
看着这页单薄的日历上只剩下最后一个数字,用膝盖想也知道,元旦就是明天了。
时不言盯着那样小字,思绪翻飞,有些魂不守舍的。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随即一道时不言熟悉至极的声音适时响起:
“流年,你还在啊?明天就是老师的寿辰了,你今天不早点回去陪陪他吗?”
秦川一面轻车熟路地接过了时流年的调试工作,一面问道。
此时实验室里另一个人头也不回,一边极快地在纸上记着什么,一边慢腾腾地回复。
“不急,明天回去也一样,这个测算数据今晚就出来了,我得守着,你先去吧……”
见时流年态度坚决,秦川也不好说什么,曾经他也劝过无数次,让他不要这么辛劳,实验是做不完的,要注重身体,他总也不听。
他长叹一声,离去了。
……
时不言盯着盯着就打起了盹,灵魂状态倒是不需要支撑,他真就游魂般飘着睡着了。
大约半夜两三点左右,时流年情绪激动地叫出声来,吵醒了熟睡的时不言。
时不言迷蒙着,还有些不明所以,只听着眼前人疯魔般不停说着“成功了,成功了……”,他兴奋得手不住颤抖,连试管都拿不住,掉到地上摔碎了。
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在他睡梦期间发生了……
过了好一会儿,时流年终于平复了心情,他好像还有些怀疑,还在试验着他的成果——他将刚刚摔碎在地的试管小心地扫进了一个玻璃皿里,然后,取下来那块古旧的、早已锈迹斑斑的怀表,小心地往反方向拨弄着它的指针。
下一瞬,原本神情恹恹的时不言蓦然瞪大了双眼。
只见,那原本他亲眼见着碎裂成片的试管,开始恢复成完好无损的模样。
这是——时间逆转之术!
可惜里面的液体早已蒸发殆尽,再也回不来了。
他好像意识到这个世界接下来要发生怎样惊世骇俗的异变了。
试想,一位疯狂的科学家终日沉迷学术,数十年如一日地泡在实验室里,从未好好陪伴过家人。